第50章 請調[第1頁/共5頁]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身量頗小的內侍走了出去，垂著頭一向走到容與麵前，緩緩抬眸間，容與已認出來，公然是從揚州跟了他上京，一向被安設在他府上的方玉。

又過了兩日敕命下發，詔發太倉銀萬兩於延綏、一萬兩於陝西諸府、一萬五千兩於甘肅、一萬兩於固原，協濟民屯兵餉，並停免夏稅。

沈徽支起手臂撐在書案上，半個身子藏匿在昏黃的燈影裡，容與看不清他的臉，隻聽到從那片恍惚的暗影裡，收回了一聲輕微的感喟，“這一走路遙千裡，山高水長，你多保重。返來的時候，朕要瞥見一個更加精乾的你。在甘肅有任何要求，朕都會儘量滿足。”說罷，向他揮了揮手，表示他能夠分開了。

沈徽點頭，“要你陪筵辛苦了，朕好多了，多虧容與給朕按了一會子。”說著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早已下床，垂手侍立在一旁，神采慘白的人。

“唉，看來今兒不見都不可嘍。”林升哂笑著衝門外喊道，“我說方女人，您能夠出來了。大人要見你。”

容與欠身領命，俄然很想問他，選到的暖床婢女是否合意，卻終是感覺這個題目過分無稽，不覺垂目，自嘲的笑了笑。

對外人不好太作色，說完，他轉顧林升，卻已是一臉嚴厲，“這事你辦的不當，坦白我在先臨時不提，隻是我一個內臣，出門辦差還特地帶了女眷，讓彆有用心的人曉得，會如何大做文章？你冇有想過這內裡的短長吧？”

容與雖冇經曆過，但是這些年史乘讀下來，也曉得林升所說，原是曆朝曆代在賑災過程中的流弊。元末流寇盜賊四起，很大程度也是因為災年時，百姓冇有吃的，隻得以樹皮充饑，繼而激收回易子而食的悲劇，無覺得繼的哀鴻隻能聚眾為盜，強搶鄉紳――這也算是官逼民反，活生生的案例。

容與笑著謝過他，因提到陽羨茶三個字，腦海裡又閃現出那晚在他的寓所，曾為沈徽煮茶的事，彼時給他煮茶，用的也恰是陽羨茶。

明顯都已分開了，竟然還是會想起他。容與悄悄一哂，隻感覺本身的心越來越難節製，這份虔誠彷彿已是無可救藥。

他越想越沉悶，整小我都懨懨的，沈徽明白他的苦衷，卻也不說破。見他成日低垂著眉眼，模樣是愈發的不幸可疼，但是內心又極清楚，那模樣並不是用心做給他看，也毫不是在等他垂憐。

想明白了，他便以題本的體例上奏，請調前去甘肅賑災。但是沈徽閱罷，也隻是深鎖了眉頭，一時並未批覆。

契機很快就有了，天授二年臘月，甘肅天水產生地動，陝甘一帶皆有持續複震。巡撫廖通上疏雲，或地裂泉湧，中有魚物，或城郭房屋，墮上天中，或高山突成山阜河、渭大泛，華嶽、終南山鳴……官吏、軍民壓死八十三萬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