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池魚[第3頁/共5頁]

猶是左淳的事，暫告一段落。宮裡頭也消停下來，慧妃比之疇前循分守己很多，皇後仍然養尊處優，不過藉著體貼嬪禦的名頭，時不時擠兌下恃寵生嬌，反遭嫌棄的慧妃，得意其樂罷了。

這話林升一聽就懂，隻為內侍挨板子自有端方，必是要褪了褲子打，是為外頭廷杖大臣都要去衣，責打主子那裡還用留麵子。

林升見他有些不良與行，心下一動，“徐總管，我瞧著他像是剛受過杖責，以是走路還倒黴索？”

沈徽點點頭，“朕記得他曾對先帝諫言，應立皇宗子為儲君。孃舅當日以先帝春秋正盛，臣子不該妄議立嗣為由，把他貶去了南京，如何這會兒，又想起他來了？”

徐英見他出來，知他平日在容與跟前最是得用，便也陪著笑容說，“你不曉得，現在外務府愈發不經心了，打發上我們這兒的竟冇幾個出挑的。這小子，娘娘平日就不待見。倒是也冇少刻苦頭，我罰他，實在也是為他好罷了。”

秦太嶽頜首，“眼下兩淮，長蘆，河東轉運鹽使俱已就位，隻兩浙還出缺額，臣與內閣同僚商討，向皇上保舉一人，南京戶部侍郎左淳，不知您意下如何？”

點頭微微一歎，又接著道，“現在是被罰得更加不愛說話，動輒就一副嚇破了膽量的模樣。你看他行動另有困難，那是前兒才捱了打，讓娘娘當眾責了三十板子，就在外頭院子裡行杖，讓品級低的都瞧著，說是為敲山震虎，還不是弄得他更加冇臉。”

容與領命，將人送至殿前，一起之上兩人並未多言。直到出了乾清宮，秦太嶽方頓住步子，半笑不笑的衝他說，“不勞廠臣相送了，且歸去奉養皇上要緊。本日一事，到底是查驗出皇上對廠臣信賴有加，絕非普通人可比，廠臣前程未可限量，真是可喜可賀啊。”

沈徽長長地唔了一聲，如有所思蹙起了眉。秦太嶽見他半日不發話，便摸索著問，“皇上如何考慮，可否奉告老臣？”

徐英點了點頭，“但是呢，要說這孩子，原是這一批裡頭手腳最勤奮的，又不愛貧嘴鴰舌，生得模樣也好，這才調到坤寧宮服侍。誰知倒是個背運的，偏就入不了娘孃的眼。有一回做錯點事兒，被拿住狠罰了一回。自那今後，更是見他就要挑錯，竟是越看越不紮眼了。”

“孃舅請起，你不知其中情由，何錯之有。”沈徽於無外人時，還是隻喚秦太嶽為孃舅，倒是非常密切，“孃舅另有甚麼事要回麼？”

沈徽每隔一日會去陪秦若臻用午餐，以後便在寢殿小憩一會子，因著他在，容與不得不往坤寧宮迎駕，順帶把上午積累下的陳條，一一說給他聽。

秦太嶽唯唯點頭，打量沈徽臉上的體貼不像是裝的，那句梓潼也很有幾分情真意切，忙欠身道，“事關皇嗣，豈有小事，老臣不便打攪皇上，這就先辭職了。”頓了一下，神情間已帶了些誠心，“請皇上代為轉告，老臣向皇後孃娘問安，望娘娘保重鳳體，萬不成粗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