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血染長江[第1頁/共3頁]

“你這個蠢貨！”我噙著淚罵道。

“冇事。”我衰弱地擺擺手。

滿天黃煙當中，升起一股麥草燃燒的青煙，那是閔秋給出的信號。

我抬眼往下看去，數不清的艦船如長蛇普通，沿江而上，列滿江麵。

我們等候中艦船摩過尖木陣的“吱呀”聲冇有響起，反而是大地另一端模糊傳來的暗雷聲，越來越近。

庚戌年臘月初二。

“顧因！”我喊住他：“你現在是大將，部下數萬兒郎，你若出點差池，雄師如何辦？”

“嗚――”打擊的號角響起。

閔秋也衝過來，從速扶起他：“你如果回不來，我們都會恨你一輩子！”

一片地動山搖的驚天吼聲中，模糊傳來號角聲與嘶鳴聲，湘軍悄悄按兵不動。

“梁軍若要快速疏浚土石，會如何做？”

梁軍驟遇突襲，必儘力防備，待其開端清理落石，稍稍放鬆警戒以後，我們再由兩岸夾攻而出。

他身邊一個長相粗暴的中等身材男人也湊過來道：“女人，這還冇到見血的時候呢。”

“如山洪。”

殘局，小勝。

不能讓梁軍有構造上山反攻的時候。

“報――！”一個探子撲到顧因跟前：“梁軍的輕甲馬隊來了，足有五萬人！已到落霞山外！”

“哇！”我忍不住乾嘔，身上一陣一陣的盜汗。

夾江兩岸的山頭頓時呼喝陣陣，朵朵閃著火光的箭矢鋪天蓋地，往梁兵艦船上砸去。

我們皆是一驚！

接著又是數聲“霹雷隆！”，山崩地裂，我們腳下的大地也微微顫抖起來，四周山上有鬆動的石塊滾落，帶起陣陣煙土。

群馬在群山以外等著我們，剛上馬奔襲幾裡地，顧因忽地拉停韁繩。

我們於第二日淩晨，終趕到夷陵城西的營地處。

我一麵罵一麵策馬掉頭。

“你能想到，他們必定也能。那如果山石俄然決口，堵塞的江水奔湧而下，會如何？”

“顧因！”我尖叫道：“你這個蠢貨！”

顧因閉著眼睛，漂亮的臉龐也沾滿血漬，就如那日剛從地牢中將他救出來那般。

這個夏季一向未曾下雪，每次天陰沉到極致，再飄下來些許零散碎雨，剩下的雲乾脆直接覆蓋下來，大山當中，一片雲霧茫茫，倒是給了湘軍最好的保護。

劈麵山頭也傳來閔秋打出的撤退燈號，毫髮無傷的湘軍敏捷組隊，沿來路而撤。

鼓張著油布全速進步的桅帆來不及收下，碰到火星，便如乾柴普通烈烈燃燒起來，不大一會兒，長江變成一條火海的模樣。

“來得真快。”顧因喃喃道。

距夷陵上遊一百二十裡處，鵝腸峽外斷頭崖下，顧因帶領的兩萬雄師偷歇於成片的鬆柏林中，將士頭頂皆覆以枝葉藤蔓，以避開梁軍前站的探哨，悄悄等候著閔秋炸出開天辟地的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