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嫡兄[第1頁/共4頁]
鐘薈長那麼大,被罵過猢猻、倔驢、懶骨頭、黃毛怪、大狐狸生的小狐狸,卻從冇有人罵她草包,心道她這個嫡兄膽兒可真肥。
薑曇生與薑悔相差一年,年幼時非常肖似,但是揭盅一瞧,一個抽成一株頂風鵠立的青竹,另一個則吹成了一坨油光水滑的發麪團。
鐘薈端起竟陵鐘氏嫡女的架子,微微挑眉,帶著非常的鄙夷,用眼角餘光冷冷地掃他一眼,彷彿在看一堆殘餘:“mm前日讀史,書上說帝武乙為革囊,盛血,卬而射之,命曰‘射天’,內心非常迷惑,不信天下會有這等傲慢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本日方知阿兄也有射天之才。昔者甘羅十二拜上卿,阿兄年方十三,便殘暴侈傲,欺負手足至此,也不知為非作歹是否排資論輩,不然以阿兄天縱奇才,定然是能人堆裡的甘羅、元嘉。”
卻說薑悔幾次三番受辱,常常啞忍不發,打落牙齒和血吞,因他們一個長一個幼,一個嫡一個庶,身份有如天淵之彆——這是他想當然爾,要鐘薈說,薑家的嫡子和庶子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一樣拿不脫手。
“說不過就脫手,阿兄當真好本領!”鐘薈倒是看不過薑曇生這放肆放肆的德行。有的事本身做得,見旁人做便分外礙眼,大凡放肆的人都見不得彆人比本身更放肆,而終薈端方的表麵下很有幾分桀驁不馴。
薑曇生一手握拳,在她麵前揮了揮,咬牙切齒地威脅道:“彆覺得你是我mm我就不敢打你,再有下回本公子的拳頭可不長眼。”說完把她往中間一搡,鬆開了手。
這少年郎到了必然的年紀,吹了氣似地抽條生髮,不啻於一場博戲。
一轉頭,發明人更肥,小山似地盤踞在門口,生生叫屋裡暗了很多。
幸虧薑悔及時閉眼,墨冇濺到他眼中,卻把他半張臉染黑了,他下認識地抬起袖子,卻終是捨不得弄臟衣服,眨巴幾下眼睛,任由墨跡像淚水一樣順著臉頰流下來,嘴唇顫抖了幾下,究竟冇說甚麼,他的小書僮還算眼明手快,取了帕子替他擦拭。
足見曾氏隻知蠅營狗苟,在名利裡陷得太深,器局實在狹小了些——也不看看薑家是甚麼風景,眼下當然是烈火烹油,但能守著薑婕妤一座寶礦挖一輩子麼?不想著催促一乾後代讀書長進,篤愛敦睦,他日同心合力地燦爛門楣,卻在這一畝三分地裡倒轉騰挪,爭那仨瓜倆棗,實在是因小失大目光短淺。
薑曇生一聽“書上說”三個字一個頭就變兩個大,前麵一席話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待聞聲“能人”二字卻也回過味來不是甚麼好話,他二妹彷彿在拐著彎兒地罵他。
阿杏一貫比人慢半拍,阿棗卻已經衝上前去,先把二孃子扶穩,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又查抄她的脖頸,薑曇生那一下並未使出十成力量,但是孩童皮膚幼嫩,勒出的一道紅痕便有點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