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共2頁]

如許的君主，天然稱不上賢明；幸虧宮中有久經憂患的宣太後，朝中有杜得盛、沈度、宇文啟等得力大臣，久戰以後的民生凋敝倒也垂垂規複過來，麵對還時不時來場大戰的北疆，眾武將當然是躍躍欲試了。

天氣已暮。

此話傳出，一眾文官獎飾不斷，紛繁逾讚當明天子厚德載物，有好生之德，必得彼蒼庇佑；又有一眾武官不覺得然，暗笑唐天霄庸懦無能，勉強安定了康侯之亂，又耽溺於美酒才子，不思進取了。

大臣們見他平亂之時奮身銳矢，批示自如，很有王者氣度，覺得他今後必然會用心朝政，成為一代賢明帝王，誰知回了瑞都，他還是偶然政事，每日不是在後宮美人中胡鬨，就是微服出宮，尋美食，賞美景，乃至有流言說他曾癡迷於一名青樓名妓，差點為她和另一名不明其身份的貴家公子動起手來。

本年彷彿比往年更冷了些，快進入仲春了，荷葉連半個葉角兒都冇冒出來，曠蕩的水麵捲來陣陣的濕冷之氣，劈麵而來。

唐天霄懶洋洋地答覆：“關上窗，還能看到甚麼？”

他寬袍緩帶，麵貌漂亮，斜斜飛起的鳳眸黑亮潔淨，流轉著明珠般的光芒；幾縷髮絲狼藉地從玉冠中脫落，頭髮便顯得有些混亂，他也不覺得意，甩了甩頭走到那女子跟前，問：“你泡的好茶呢？”

身後，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答覆：“關上窗，就能聞著案上那株春蘭的花香了。給暖爐一熏，更是香得濃烈。”

站在一旁奉養的交王世子莊碧嵐問道：“皇上，夜間天冷了，要不要關上窗戶？”

嘉和天子唐天霄以九歲幼齡繼位，朝政前後被攝政王和其子康侯唐天重把持，他本身儘管每日走馬彈雀，溺於歌舞酒色；攝政王薨逝，唐天重欲自主為帝，又發兵變，唐天霄一度被逐出都城瑞都，厥後在定北王宇文啟、交王莊遙、大將軍沈度、周紹瑞等人幫助下逐步站穩腳根，又得唐天重親弟唐天祺臨陣背叛互助，這才安定了康侯之亂。

可開著窗戶，對著傍晚裡更加含混的空曠水麵，又能看到甚麼？

但唐天霄既然說了同意修好，到嘉和十五年正月，北赫的可燭公主還是姍姍而來。

那名叫南雅意的女子便不答話，也不勸止，眼看著唐天霄將那盞涼茶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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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朕剛睡著了？”唐天霄眼中閃過孩子般的蒼茫，苦笑道，“那朕便喝涼的吧，隻如果你南雅意泡的，朕都愛喝。”

那女子答道：“已經涼了。剛喚皇上，皇上像睡著了，冇理睬。”

交王世子府內，蓮池之畔，水香榭中，當今大周天子唐天霄正半倚在軟榻上，對著漠漠煙水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