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沐雨行[第1頁/共4頁]

當時候的棠曦才十四歲，當時候的他更是隻要四歲，少女提著劍擺著花架子然後難堪的看著突入林中的男孩，這景象忘得了？

李默蘭坐在老青牛的背上，手捧紅衣，和老青牛先了老劍仙一步入大山，在那漫山遍野的木棉樹林裡，將棠曦的屍體安葬在她那最常去練劍的那一片林子裡。林子是木棉樹林，又是這春意正濃的時節，火紅的木棉花在細雨中綻放，讓少年想起了五年前，在阿誰一樣是山花紅勝火的季候裡，在林子裡二人相遇的畫麵。

老青牛跟在他的身邊，沉默不語，氛圍中迴盪著的除了是雨聲，就是腳步聲，就是腳踩入官道上的水坑裡，迸濺出來的聲音。

“青城派。”少年的嘴巴裡反覆著這三個字。

潯陽城固然隻是個窮鄉僻壤的小城，但是對於少年而言已經有些大了，街道上的人未幾，半日之前雨未下的時候還算是熙熙攘攘，門路兩側都有攤販浪蕩，現在倒是顯得空曠清冷了很多，偶爾有人走過，也不是李默蘭如許的落湯雞外型，而是悠悠然撐著一把碎花油紙傘，於雨中安步，並且常常有才子相伴。

“青城派！”聲音從鋒利變作沙啞，大抵是因為嘶吼的時候太長導致喉嚨接受不住的原因，模糊約約有血腥味從咽喉部位散出來。

“棠曦姐，我將你安葬在你最喜好的木棉花下，你應當不會活力吧。”李默蘭喃喃自語，麵前的視野因為雨水流淌過眼睛而恍惚一片。

春雨順著林中葉片滴落，啪嗒啪嗒啪嗒。

“呐，小青……”

老青牛擔憂的看著他，卻也冇法安撫，隻是悄悄的低吼一聲，隨後被少年牽著，向大山外走去。

牛吼聲伴跟著人的嘶吼，此起彼伏。

何況它隻是頭老牛，又不是真正的人，如何答覆？

老青牛低聲叫喊，似在安撫，也似在哀痛。

起碼這個挎劍而行的少年是這麼以為的。

道上無人，往前五百米，亦或是今後五百米，都冇法看到人影，在遠處是雨幕裡悄悄無聲的潯陽城，擺佈兩側仍然是空曠無垠的田壟。

如果阿誰喚作棠曦的少女在這裡，必定要笑話他和小老頭子一樣了。

老青牛冇有答覆。

模樣狼狽，但是到底還是個十歲不到一些的少年，李默蘭倒也不感覺如何，想來旁人眼中這身濕透雨水恐怕還是這少年郎本身蓄意弄的，也無人重視，隻是書鋪在哪兒一時候記不起來，也冇甚麼眉目，心中情感也不高漲，便隨便的走到了一旁的某家酒坊中，要了一壺黃酒。

懷中抱紅衣，少年提起那把跌落在泥水中的龍象劍，連同那根斷裂的紅繩一同攥在手裡，用力攥緊，一點一點的收斂著心中的悲哀，除了那些藉著雨水粉飾而能夠悄悄流淌出來的淚水。

殺的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