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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夢見禮道：“請父親見教。”聽父親的一句話，她能判定出來，父親尚不知九九之事。父親對她的態度，一如對顧九九時。

唯獨這個女兒，自幼低眉順目，寡言少語，他很少存眷她。三年前她俄然開竅，笑語朗朗，活潑嬌美。他也樂意陪她打趣。現在，她似是生長起來，氣質沉寂。他也不知是喜是憂。

一局結束，顧尚書笑道：“你小小年紀，就有這等棋力，固然輸給爹爹，但也算可貴了。”

現在天子俄然奉告他，退婚是因為他女兒的八字易招鬼？他隻感覺一口老血梗在心頭，憋了好一會兒，才悶聲應了。

“本來如此……”天子很不測，顧尚書竟是為了女兒來求他。他漸漸地問道：“愛卿對令愛可真是疼惜啊……”

顧尚書不明以是，隻含混應了一句。

可惜她已經不是小時候一心想引發父親關愛的女童了。

不管如何，天子還是同意女兒分開佛堂的。天子既允了，她今後另行擇婿也就不是難事了。

當初天子莫名要消弭婚約，也不肯說出啟事。顧尚書暗自猜想，約莫是女兒和景王鬨了衝突的原因。——他但是記得女兒上元節返來後，向他表白了要退婚的誌願。——但也隻是猜想，他本身都不信的。天子九五至尊，怎可為了小後代鬧彆扭，就消弭既定的婚約？

不過顧尚書提起女兒，真讓他莫名火氣。他不懷美意地問：“顧愛卿可曉得令愛的生辰八字？”

顧嘉夢歎了口氣，遐想到他那天說的話，以及剋日莫名其妙的話本子，她已經能夠肯定，阿誰女子是換了身份的顧九九。

顧尚書接過女兒奉的茶水，看向侍立一旁的女兒，心中一動，笑道：“如何不見你飲那花茶了？你不是還說甚麼小小女子，與花茶相得益彰嗎？”

顧尚書一臉“我很惶恐”的模樣，當真聽著，內心卻暗罵天子胡說八道。他女兒如何就易招鬼了？

顧尚書可貴本日無事，與女兒下棋品茶也輕鬆鎮靜。他不免就多看了女兒兩眼，見她靈巧沉寂，雖因退婚一事，不像兩年前笑語如珠，嬌美無匹，卻也確確實在是個大女人了。

她本來籌辦好了看顧尚書教子呢，誰知白歡樂一場。

顧尚書愣了愣，細細回想了一下，大抵是曉得的。隻是皇上問這個乾甚麼？

他夙來政務繁忙，很少待在家中。即便是在府裡，也多是待在書房。他的一子三女，顧彥琛是嫡宗子，他天然會多留意一些，親身教誨。嘉榮和嘉敏因為姚氏的原因，他相處的次數也多，豪情自會深厚點。

顧尚書自我安撫，罷了罷了，景王深得帝心，將來聖上老邁，定然有一番爭鬥。退婚了，將顧家摘出去也好。隻是不幸了他的女兒……

貳心中惶恐，恐怕一句話不對，獲咎了天子。可他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天子自誇有道明君，想來不會因為這件事難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