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八娘出閣[第2頁/共4頁]

二日，天還未亮，張八娘就被楊嬸喚醒，揩了牙，洗過臉，由方氏親身幫她上妝。林依將粉盒翻開，捧到方氏手邊，方氏取了裡頭的雪丹粉，勻勻抹到張八娘臉上。待她與張八娘抹完粉，本技藝上也沾了些，林依忙遞過一塊濕帕子，道：“二夫人且先擦擦手。”

張八娘結婚前三日，方家把催妝的花髻、蓋頭、花扇、花粉盤和畫綵線果送了來，方氏隻得將銀姐之事暫擱一旁，先忙著籌辦回送的綠袍、靴笏等物。這些回禮不過是應景兒，但兩今後的鋪房但是大事，方氏不敢草率，提早一日就忙著盤點房奩器具和珠寶飾。實在所謂鋪房，就是先送部分嫁奩疇昔顯擺，這可關乎張家人的臉麵，連張老太爺和張梁都來幫手。

林依笑道：“那她可尋錯人了。”

林依見張八娘用力點頭，便隻悄悄一笑，不再出聲。她們三個飯量都不大，很快就吃完，銀姐主動要收碗，林依忙攔開她的手，叫張八娘請她去中間吃茶，暗自驚奇，她何時變勤奮了。

張八娘留她道：“不如一同吃些，倒也便宜。”

二人正談笑，銀姐走了過來，站在門口道：“二老爺醉了，煮碗醒酒湯來。”她見林依挽著袖子在洗碗，眼裡閃過一絲驚奇，但並未出聲。

林依果斷地點頭，持續洗碗，不接托盤，楊嬸隻得本身去了。

等她把盤碗送去廚房再返來時，銀姐已拜彆，張八娘單獨坐在照台前，拿著支簪子在頭上比劃，左照右照。林依接了簪子替她插好，問道：“你何時與銀姨娘這般熟了？”

林依取過乾絲瓜瓤，開端洗碗，笑道：“我不是人麼，我來幫你洗。”

銀姐想了想，重新坐下，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外頭都是客，想來也冇我用飯的地兒。”

方氏的神采沉了一沉，又不幸虧如許的日子裡經驗她，便擱了梳子道：“叫銀姐來與八娘子梳頭。”

銀姐點頭，道了聲謝，回身拜彆。楊嬸裝了一罐子水，加了醋在爐上煮著，又拿了把扇子一下一下地扇，感慨道：“銀姨娘真真是個風雅人，一個月下來，賞的錢比二夫人給的月錢還多。”

待得清算結束，張八娘將她的手一握，道：“我與娘講過了，叫她待你好些……我這一走，家裡就剩你一個女孩兒了，你要保重……”她講著講著，眼裡有了淚，林依回握住她的手，道：“你也一樣，婆家不比孃家，凡事多個心眼兒……”

來吃酒的來賓很多，碗盤也很多，且都是油膩膩，林依一邊記念洗滌淨，一邊用力洗。比及她洗完，將碗盤收進了碗櫃，楊嬸才一臉喜氣地返來，稱：“銀姨娘本日表情好，格外多給了我一份賞錢。”說著將了一把鐵錢出來，朝林依手裡塞，說分她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