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休妻風波[第1頁/共3頁]

張家舉喪，搭設靈堂，佈告鄉鄰，方氏取了孝衣來與世人換上，又親筆手劄兩封，一封與在外仕進的張棟，一封與都城趕考的張梁，叫他兩個從速返來奔喪。此時已是夏季，氣候酷熱，出殯迫在眉睫，但張棟張梁二人均是路途悠遠，月餘疇昔，還不見影子，方氏冇法，日夜愁。

自張梁返來，銀姐一向安溫馨靜，一句話也無，現在見方氏出去，大好機遇擺在麵前，忙行動起來，先悄悄取出袖子裡藏的小瓶，倒出幾滴薑汁，抹在眼角處，再眼淚汪汪地湊到張梁身邊，作了副難忍哀思的模樣，道：“老爺怎地也不問問，老太爺俄然歸天，是因何啟事？”

此法甚好，方氏大喜，當即遣了家中獨一不消服孝的林依去方家借冰。林依到了方家，求見王氏，向她道明來意。王氏情願借冰，但卻有前提，道：“所謂親兄弟明算賬，何況我們與張家，隻是姻親，你若要借冰，須得先寫個借單來。”

任嬸不是甚麼良善人，被這話逼急，抖狠道：“不給也行，我到二夫人麵前把你的舊賬抖一抖，她正愁對你無處下刀呢。”

銀姐住了哭聲，抽泣道：“老太爺病重時，我在跟前服侍，聽得他說，要二老爺休了二夫人呢。”

又兩箱子冰搬進靈堂，張梁與方氏親身抬了箱子，將冰倒進盆裡。方氏到底是四十來歲的人了，體力不支，待得四盆子冰都裝滿，她已累得直不起腰，但靈堂未撤，她不敢擅自去安息，隻好藉口上廁所，走去偏房小歇。

方氏進張家門二十來年，在長輩麵前向來是恭恭敬敬，從冇出過岔子，未曾想，卻因賣糧一事被公爹罵作不孝，這罪名可不算小，她心中惶恐又氣惱，叫過任嬸就是一頓劈臉蓋臉的叱罵，還罰了她足足三個月的月錢。

張梁本冇想如何，卻被她這番行動激著，下不來台，帶了些氣惱問她道：“你究竟甚麼意義？”

老婆分歧妾室，方家又有錢有勢，豈能說休就休，但事關張老太爺，張梁不敢失慎重，遂命人去喚任嬸來與銀姐作證，但任嬸卻不知躲到那裡去了，如何也尋不到，他隻得將此事前按下，等任嬸返來，聽了證詞再作籌算。

張梁哭了好些時方纔停下，跪在靈前朝四周看了看，問方氏道：“大哥還未回？”

張梁一驚，但卻冇信她，斥道：“休要胡說，夫人孝敬，乃是村裡公認的。”在貳內心，方氏雖不容人，但奉養白叟，實屬經心極力，不然他也不會放心進京，把一大師子都丟給她。

這要求雖不近道理，卻不算過分，但林依做不了主，隻得又倉促往回趕，去叫方氏拿主張。方氏在王氏跟前，向來未贏過，歎道：“若向其他有錢人家去討，指不定還得拿現錢出來呢，借單就借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