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白菘豐收[第3頁/共4頁]

戶長與裡正擠眉弄眼，笑道：“哪個叫你買妾，我們明顯講的是丫環。”一眾男人鬨堂大笑，個個來望張梁，張梁麵兒高低不來，走到被賣的幾個女孩兒跟前，挑了個最水靈的，中氣實足地衝牙儈喊道：“這個丫頭，我要了。”

張梁麵紅耳赤，辯道：“我正居喪，豈可買妾，莫要瞎扯。”

林依氣他誠懇，頓腳道：“你好歹也生個心眼兒，如果再罰跪，無人時就歇一歇。”

林依避開他伸出的手，自個兒爬了起來，又是感激，又是抱愧：“多謝你互助，又要累你挨罰了。”

林依想了想，明白過來，也笑道：“本來個個都長了心眼子。”

照這般下去，債務很快就能還清，還能有很多節餘，林依表情鎮靜，稱來兩斤瓜子兒，拿去廚房炒了，本身留下半斤，半斤送楊氏，半斤送田氏，還剩的半斤，裝了一袋兒，拎去與楊嬸：“帶歸去與孫女兒。”楊嬸謝了她，欣喜道：“你跟著大房，倒還好些，換做二夫人，豈會白搭柴火與你炒瓜子。”說完開了袋子，抓出一把遞與林依，二人坐在屋前就嗑起來。平常過年纔有這些炒貨吃，楊嬸一氣嗑了一大捧，才意猶未儘地將袋子紮起，笑道：“留著些，不然歸去冇得了。”

林依謙善了幾句，問過收貨地點，便起家辭去，走到街上，尋了家文籍書店，買了幾本農書，帶回家去看。

林依哭笑不得，趕他道：“從速歸去罷，遲誤越久，罰得越重。”說完丟下他，自走到另一邊去督工。一佃農見她過來，上前扣問：“擔憂一天賣不完，隻收了小半，先拖去城裡，賣完再收?”

林依笑道：“我也是這般著想。”

他這話講得有理，邊上有那明白人，連連點頭，另幾個佃農趁機又道：“我們都是苦哈哈，替人種菜，賺幾個辛苦錢，各位都是鄉裡鄉親，與我們留條活路罷，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哩。”

賣完菜，幾人高歡暢興回村，佃農們還車的還車，下田的下田，林依叮囑了幾句，自回家關窗栓門，躲起來算賬。這畝地共產兩千三百斤白菘，每兩斤五文錢，總計五千七百五十文，撤除中人費與佃農人為，尚餘三千九百餘文。她多年借居風俗，不愛手頭留太多錢，加上應急錢還未動，便將這三千多錢全拿去還了部分欠款。

林依道：“整賣不比零賣價高，你們不介懷纔好。”佃農們連連點頭，道：“另有那麼些菜未熟，忙的日子在背麵，哪有閒工夫來賣菜，如此甚好。”

裡正昨日纔買了個十來歲的女孩兒歸去做小，聞言也來笑話張梁：“怪不得張二夫人不來揪你回家，本來怕來了，被你討錢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