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混沌的時代 第八章：再戰蘆子關（4）[第5頁/共6頁]

他淡淡笑著道：“三個月冇有發餉，兵士們竟然冇有早就鬨起來，這卻也奇了……”

廖建忠苦笑了一聲，卻不肯起來，口中道：“既然前營李批示見察看是行這個理，他是宣節校尉，官秩比卑職還要高招一層，卑職天然也要行這個禮，不但單是卑職，自本日起彰武軍全營高低，連衙內副使張總製在內，見察看都要行這個禮……”

折從阮這才抽出折德源的信細心審讀起來，前半截還笑吟吟的，看到後半段，眉頭垂垂糾結了起來，看到最後，這位泰山崩於麵前也一定能夠色變的老軍閥竟然自胡床上站起了身來，在帳中緩緩踱了一個***。

李經存鬆了一口氣，苦笑著道：“回稟父親，彰武軍左營的廖批示昨日便來了，父親不在家，兒子勸又勸不動，他生生在客堂等了一宿，兒子這裡正不知該如何區處呢……”

“禦卿——”折從阮不得不揪住這個乖孫子的耳朵大喊了一嗓子，折禦卿這纔有氣有力地應了一聲：“孫兒在……”

折從阮笑眯眯看著這個年青人，卻先不急著拆看折德源的函件，口中半分也不峻厲地怒斥道：“都是統領一營的大將了，還是這般嘻嘻哈哈冇有半分嚴肅，你這副德行，上麵兵士如何肯服你？虎狼之師，找個猢猻做統領，能成麼？”

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丈夫那古怪頂透的脾氣又犯了……

葉其雨淡淡苦笑：“我也不肯傷他，隻是本日若不斷了他的念想，隻怕今後他還會來羅唕，眼下這般好日子，可就冇得過的了……”

劈麵那生得尖嘴猴腮翻鼻孔的醜惡中年男人則一臉不覺得然神采地大搖其頭道：“兄長此言驚奇，你弟妹如果那等傾慕虛榮之人，當年便不會嫁與小弟，小弟也不會娶她。官方愚夫愚婦有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豈有厥後懺悔之理？且不說現當代道狼籍，讀書人能保首級已是可貴，便是亂世之時，愚佳耦這些所好所學，也大多為那些君子君子所不齒，即便不能劈麵斥責，背後裡也要罵上一句‘邪說’，小弟本冇有去爭那些浮名的動機，何必跑出去自家找罵？”

說到此處李彬也有燃燒上了頭：“啟眠倒是說得硬氣，當初是誰趕集普通上趕著跑到汴梁去處耶律德光求官來著？契丹人你肯奉養，漢人便不肯奉養了麼？講時令風骨的士大夫為兄這平生倒是見了很多，唯獨啟眠這麼有‘時令’的倒是隻見了你一個，你能在這延州隱居數載，又能娶得弟妹這等如花美眷，愚兄忙前忙後，功績冇有半分，苦勞老是有的吧？本日我寒舍這張老臉來請你出山，如何，你葉啟眠端的要讓世人罵你忘恩負義麼？”

“……”

那中年男人臉上閃現出一絲不屑：“便是學得九經六藝，又有何用？現當代道狼籍，帝王失道百姓塗炭，滿腹經綸比不得真刀真槍，王文伯好好的研習了半輩子算學曆法，人到中年卻鬼迷心竅去考勞什子狀元，倒是名滿天下，諸侯亂起，嚇得他屁滾尿流滾回故鄉去以全性命。現在四十多歲的人，甘心給個茶商伴計出身的小子當案牘記室，他很有出息麼？如此狀元，倒還不如守著山野林泉終此平生，我葉其雨固然偶然學甚麼隱士，卻也敬慕陶淵明的時令風骨，不屑為五鬥米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