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誰人故舊不如舊（十九）[第1頁/共3頁]

“你明知本身不能脫手，為甚麼還要為了那小子去與那兩人死戰？”李岸問他。

在誰也聽不到的時候說。

朝辭卻並不高興，他看著連，問：“我還能活多久？”

等李岸出去後，朝辭便對陸衍說：“你先出去。”

朝辭還是喝下去了。

實在他們都曉得, 現在隻能勉強持續朝辭的性命, 總有那麼一天，他們供應的活力再也趕不上蝕骨咒的腐蝕。

他轉過身，看著朝辭，嘴唇顫栗，卻不知說甚麼。

陸衍派人去找李岸。李岸聽聞朝辭醒了，也趕緊來尋朝辭。

陸衍點頭。

朝辭緩緩展開了眼睛。

“但我不想活了。”朝辭說。

對不起，對不起……

他隻敢在這時候說。

狂喜以後又是膽怯。

喝完後，陸衍將碗碟放回桌上，朝辭看著他的背影，說：“你覺得你悔過了，但直到現在，你也要逼著我不肯的事。”

他的悔怨和抱愧，在現在都顯得令人膈應。

“你不該該來的。”朝辭蹙著眉說，“陸衍是個瘋子，我死了，他或許會遷怒你。”

是蝕骨咒在啃食他的肉身。

…………

朝辭第一次表示出如許的症狀，是在半夜。

朝辭實在早就該死了，他活到現在，端賴著陸衍的強行續命……他不曉得陸衍情願為朝辭做到甚麼境地。

李岸此時也是滿臉憂色，他明顯也欣喜於朝辭的復甦。

朝辭復甦過來的一月後，他不複之前的安靜，反而每日滿身都疼痛至極。

朝辭已經很少這麼叫李岸了，自從他們六人中，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冇有為甚麼。”朝辭說。

過了冇多久，朝辭又沉沉地昏睡了疇昔。

當時說話的人是李岸。

李岸心中有些發緊。

李岸便是如許。他此人，冇有多少善心，隻是顧著身邊的人。他們熟諳的人都不在了，李岸便隻護著朝辭。

他不曉得，但他也想朝辭活著。

現在蝕骨咒已經完整侵入了他的神魂，乃至達到了“共生”的境地，再也無藥可醫了。

他說話時, 神采龐大地看向朝辭。

他有滿腹的悔意、歉意，但此時說這些……還成心義麼？

李岸說, 心頭血是好，但是要一步步來。若先給了心頭血，就會讓蝕骨咒快速生長, 到最後便冇有壓抑它的東西了。

朝辭現在到了這境地，都是被他逼的。直到現在，他也要逼著朝辭活下去。

他曉得朝辭嘴上不說，心中定然是痛至絕處，不然怎會一心求死。

他沉默了半晌後說道：“我不曉得。”

陸衍渾身一僵。

他冇有迴應，隻是抬起湯勺，遞到朝辭唇邊。

…………

朝辭活生生被疼醒了，太疼了，滿身高低冇一處不疼，每一寸血肉、骨頭，都在被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