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舊人[第1頁/共4頁]

殺的是太醫，畢竟不是甚麼首要的大臣，何況伴君如伴虎，此乃古往今來心知肚明的事，因而朝中雖有一時的非議，不久也就事過境遷再無人提起了。

璟太後的未央宮他是從小便熟諳的，那是他生母的居殿。殿前所蒔植的一花一草他都影象猶新，聽宮女們說自從他出世後，璟太後為了他，把花圃仔細心細地清理了一遍，隻留下些惱人養性的花草來，冇想到現在宮殿已破敗不堪，這花圃卻還在。

“孽非因你而起，卻因你而終。因果報應，當是如此。”

朱芷潔側身瞧了瞧窗外，隻見烏雲一片，全然瞧不見月色，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縱使昔日的恩仇再多，你現在身上已是有了陰牟國的血脈，老身說甚麼也會保你全麵，舊事已矣，就俱做雲散了罷。”

溫帝重重吐了一口氣。

“是。”

朱芷潔一陣驚詫，聽口氣，清楚又是母親的模樣。

那老婦人聞言，並不回身，隻是背對黎太君嘿嘿一笑。

“黎柔，想不到本日你連聖駕都搬來了，真是有本領。”

溫帝見黎太君已入門去，也下了帝輦，左擁右簇地跟了出來。

“我彷彿聽到殿外有很多人的腳步聲，出甚麼事了？”

“聖上，請容老身走在前麵，看看到底是甚麼妖邪。”黎太君銀頭杖一駐，不等溫帝說話，便叮嚀道：“來人，將燈籠打在前麵！”

“好，那朕便準你所奏。來人，朕要同黎太君一起，去未央宮！”

黎太君雖是坐著，說完卻緩緩低下了頭，華髮遍生的頭上珠翠亂顫，明顯是她強抑著心中的衝動而至。

溫帝心中一驚，他冇有推測這老婦人會俄然提到這樁陳年舊事。

“是！”立即有幾個掖庭衛上前，清理藤蔓。

黎太君喝道：“你若問心無愧，不可奸邪之事，又何必要避人耳目？”

“你既然敢在這宮中裝神弄鬼，如何不敢轉過身來讓老身看看你到底是何方妖邪。”

“你……你是……”溫帝又驚又懼，不由轉頭看向黎太君，剛好後者也是一樣的目光看過來，兩民氣下一凜，竟是同普通的情意。

老婦人說完，意味深長地附了一句：“聖上，聽話。轉頭我拿草給你編個蟈蟈玩。”

黎太君倉猝循名譽去，隻見一座破敗的宮殿門前，站著一名粗布白衣的老婦人。

俄然一陣燭光盈於麵前，她用力展開眼看，側近的一個宮女正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急呼道：“殿下！殿下且醒一醒，您是夢魘了麼？”

重延……不知何時才氣見到你。

“哦……”朱芷潔同宮女說了這幾句話，又喝了一口端來的茶水，已和緩了大半。她叮嚀道：“你徹夜便守得近些吧，我有些心神不寧，似是要出甚麼大事……”

溫帝見狀，已是動了肝火，大聲道：“朕不管你是甚麼人，但你若想要在朕麵前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