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第三百二十九章[第1頁/共4頁]

岸邊的人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這位如珍似寶的九娘子飛普通的下了船，提著一盞宮燈, 冇入了芙蓉林, 身後跟著倉促追逐她的玉簪另有兩位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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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昉唯願母親來世安樂歡樂，無憂無慮。”蘇昉輕聲道：“自母親走後，我總難睡著，當年母親的一笑一顰，一言一行，都在我心中。每年我都誠懇拜祭祝禱，願母親能再無煩憂，活得安閒。這幾日竟能一覺到天亮，實在可貴。”

一個身影從暗處緩緩靠近了藤床，床上的九娘抱著六孃的玉枕，已睡得非常安穩。

九娘臉上滾燙，將六娘麵前的茶盞收了：“還不是你每日早上怪我的腿壓得你肚子疼，這下可找著來由逃了。”

芙蓉林深處傳來笑聲和說話聲，程氏的聲音格外中氣實足：“大嫂真是心機深哪，我好不輕易請了崔娘子，你卻在擷芳園搞了這出孔明燈，擺明車馬要搶我風頭——”

桂花院裡還亮著燈火，轉過遊廊，惜蘭站在聽香閣院子前的水池邊正等著，見九娘返來，上前行了一禮，低聲說了幾句。九娘挑起眉頭，笑著點了點頭。徹夜她心境起伏，冇想到本身一念之間竟然發明瞭阮玉郎的蹤跡，不由得歡暢起來，加快了步子。這一起在肩輿上夜風襲人，她本來就有些微醺，歡暢之下更有了些醉意，等進了院子，見聽香閣裡反倒冇留燈，想到徹夜中秋，留在院子裡的侍女或許也透著喝酒醉胡塗了，倒也不想懲罰她們，昏昏沉沉中進了東暖閣。

“阿妧，在我內心，你永久是嫡親之人。”蘇昉將帕子放到九娘手裡，悄悄將她的小手合了起來：“還是那句話，如果六郎欺負了你，記得你另有我這個表哥。”

她無憂，他就也無憂了。就讓古時月照前人，今時月照古人。

惜蘭笑著接了，親身將她送出了門。見宮中那四個會工夫的女史都已經守在廊下，便反手將門掩了，舉了舉手中月餅，輕聲道：“娘子親手做的，你們一同來嚐嚐。”

惜蘭和玉簪見她有些醉了，從速讓人送水來，替她洗漱卸下釵環，給她換了抹胸褻褲，扶到床上，將門窗緊閉起來。惜蘭才抱著本身的被褥到外間羅漢榻上放開來。玉簪笑著從懷裡取出兩個月餅塞給她：“慈姑讓我帶給你的。”

不遠處的林中, 冉冉升起了幾十盞孔明燈，昏黃暖光，飄飄搖搖，順著夜風奔月而去。被芙蓉樹葉粉飾住了，隻瞥見星星點點，忽閃忽現，越來越遠。

杜氏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隻特長拍著肩輿的扶手笑罵道：“眉州也不是那窮山惡水，怎地就出了你這類刁民惡婦？”

中秋月圓，人團聚。徹夜見了張子厚，又見到了阿昉，太美滿。這首李白的詩，是她教阿昉做孔明燈時笑著唸的。時候，空間，人，有的會變，有的不會變。他一向記在內心。她既是前人，也是古人，空中月，既是古時月，也是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