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第三百四十一章[第1頁/共4頁]

獲得動靜的趙栩命令全軍暫留在鄭州，趙栩於鄭州西郊設祭壇，親身祭奠太皇太後，更遣使往洛陽記念，催促趙棣早日歸降認罪，要他親身送太皇太後棺木歸京。使者存了必死之心，慷慨激昂，滾滾不斷，卻命不該絕，被岐王一力保下，終究隻是逐出洛陽罷了。

這些竄改竟在趙栩和張子厚的料想當中，卻在趙棣的料想以外。一時候洛陽紙貴，那想方設法逃出城的士紳，不吝重金往洛陽留守府中走動，隻盼著買到一紙文書，哪怕是往河北路去也好。就連一道度牒，竟然公價飛漲到了八百貫，就是紫衣也漲到了五百貫。

為何會走到這一步死地，她已得空回顧。

張蕊珠對上趙棣的視野, 他眼中的不捨、躊躇都令她刹時如墮冰窖。她為他做了這很多，還懷有他的孩子, 他竟然會躊躇要不要殺了她挽回那早已不存在的申明。

她滿麵淚痕，眼中卻仍然隻要癡情一片。

重陽節方悄聲無息地疇昔了，汴京樞密院收到各路官員雪花般的表書，本來張望好久的那幾路禁軍，紛繁舉兵前去洛陽，參與王師圍攻洛陽之戰。太皇太後之逝，令得勤王之軍從幾萬變成了幾十萬。

誰對她好，誰隻是操縱她，她也曾看不清，吃過很多虧，她記仇，她也記得統統的好，阿梁的好，那很多老臣保護她和大郎的諫言。她都未曾食言，一一保護。

最後那一刹，阮玉真曾經在後苑唱過的那闕詞，又響在她耳邊。當時她聽了心胸難過，還甚是不幸阮氏。

她可有退路？存亡一線之間，她無路可退。孃舅說過她是個癡兒，養父說過她蠢。他們都說得極是。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張蕊珠顫抖著推開趙棣的手，跪伏於空中, 拔釵披髮, 額頭叩地, 慘笑道：“若妾身之死, 能令天下人信賴一介侍妾能擺佈太皇太後的懿旨和陛下的定奪，能擊敗趙栩陳青和各路禁軍，能令陛下光複汴京一統江山。妾身和腹中孩兒這兩條命又算得甚麼。”她抬開端，決然地看著趙棣：“惟願五郎能替蕊珠和孩兒在白馬寺點上一盞長明燈。”

太皇太後耳中嗡嗡響，她自欺欺人？！趙棣竟敢說出這類誅心之語！

張蕊珠看著太皇太後竟親身下了床直奔趙棣而來，手掌高低垂起。

汴都城皇宮內也一片白茫茫，向太後下旨，在隆佑殿虛設了靈堂。表裡命婦五更便入宮按品哭喪。宮人們多已麻痹，宮內宮外早有傳言：本年乃大凶之年，四月尾先帝駕崩，崇王薨，再是年老的定王過世。太皇太後悲傷欲絕纏綿病榻數月，終究也敵不過這凶年，熬過了中元節冇能熬到重陽節。方纔完成最後一波清理的皇城內，冇有多少人因為太皇太後的薨逝留下至心實意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