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第1頁/共4頁]

趙栩轉了轉手中剛剪下的芙蓉花枝：“你家祖宗孟子有言：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但是我卻感覺人無有不惡。”

她半蹲下來，身材後傾，揮手。

石片落入水中，悄聲無息地沉了下去。

九娘笑著撿起石片，樹模給他看：“一言為定！六哥，你得再抬高一些，石片才氣貼著水麵滑行，如許用拇指和中指捏著，脫手的時候食指得撥一下，石片會轉得很快，不能用腕力，要用臂力。如許——”

九娘一愣。

九娘哈哈笑起來：“我曉得，你隻是瞥見比你醜的都忍不住損上幾句。”

九娘忍俊不由：“短長！你也短長！”

這個趙栩倒不曉得，聞言一愣，看著九娘緊蹙的眉頭和眸中可貴一見的猶疑，忽地哈哈大笑起來：“罵得好！打得好！這纔是我熟諳的阿妧！你本來就很凶，本年見到你，倒感覺不像真正的你了，一副老成的大人臉。”可不是，咬過他，罵過他，撞過他，打過他的阿誰阿妧，纔是真正的阿妧！

“小時候你那最後一棒本來是從這個來的？”趙栩訝然。

趙栩目不轉睛，看著九娘一張小臉上瞬息萬變的神情，彷彿有說不出的猜疑和哀傷，不由得擔憂起來：“阿妧？”

趙栩一頓：“啊——？我那不是罵你。”

趙栩一愣，阿妧也會想要被嘉獎？還要劈麵嘉獎？

九娘停動手來，看著水麵垂垂平複，轉過來看著趙栩，俄然輕聲道：“實在——我昨夜以幼犯長，罵了人，把她罵得氣到吐血，乃至還脫手打了人。我感覺這體例不好，很不好。可我也想不出另有甚麼體例能讓本身好過一點，舒暢一點。”

“我冇感覺累，也冇感覺苦。我冇逼本身。”九娘想了想，輕聲道：“我——我就是風俗了，我就是喜好曉得很多一些，曉得透辟一些，做得好一些，萬一——”

九娘籲出一口氣，心底鬆快了很多。

趙栩笑著點頭：“你之前並冇做錯。你是家裡最小的，又是庶出的女兒，莫非跟我一樣，遇事就用拳頭說話？何況你們女兒家，若不是趙瓔珞那般喪芥蒂狂的東西，哪來那麼多由頭能脫手的？就是趙瓔珞，我還尋不著機會打她呢。再說甚麼嫡庶、長幼、閨名清名之類的，你們世家大族向來比我們宗室還要看得重些。”

這幾句話驀地高山起雷，炸在九娘耳邊。

九娘茫然地看著趙栩。兩世她向來冇想過這個，更冇有人如許問過她。爹爹勸過她彆太辛苦。但是，對啊，她究竟在擔憂甚麼？她為甚麼總在擔憂？在趙栩眼裡，她是在逼迫本身嗎？不是的，她就是不放心，想要曉得得更多，然後呢？

趙栩一怔：“咦，竟然有我不會的事情？”

九娘對他這幾句話倒是深有體味，想一想，趙檀和趙棣，倒和七娘四娘有些類似之處，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