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頁/共4頁]

阮氏讓芍藥守在院子裡，悄悄推開小佛堂的門。佛堂的窗戶上長年糊著厚厚的高麗紙，密不通風，小佛龕上供著一個牌位。一個身穿玄色滾白邊長褙子的婦人，正跪在案前。一個銅盆放在她膝前，她正在往內裡丟著冥錢，嘴裡低低念著往生咒。銅盆裡火光忽明忽滅，映得佛堂內甚是詭異。

孟建從速上前，牽了她的手：“娘子如何不早說這話，倒叫我急死了。爹爹本日同我說，倘若立九郎做嫡子，他就給我們三萬貫。我想著公中的缺差未幾能填上，解你燃眉之急，這才承諾了返來跟你籌議。你彆發這麼大的火，細心傷了身子。我們都還年青，等你交了中饋，好好調度，再生就是。”

孟建皺起眉，麵前婦人笑得跟哭似的：“你這說的甚麼話！琴娘這些年循分守己服侍你，總比阿林合適吧？九郎十郎，哪個不比十一郎強很多？誰要謀算你甚麼呢？”

孟建心頭一陣煩躁，這些年，他都哄了多少回了，她老是嘮嘮叨叨這些話，不過是抱怨本身，看著二哥仕進，自憐所嫁非人罷了。可他一個庶子，又是嫡母最討厭的妾侍所出，這些年活在夾縫裡，他的苦，又有誰曉得。

程氏背了臉不睬會他。孟建免不了低聲下氣小意奉迎一番，更又矢語發誓當年是被阮姨奶奶下了藥，纔在青玉堂稀裡胡塗和小阮氏有了那一次。不免又放低身材感慨他能拿本身的生母如何？又委曲抱怨，本身的爹爹非要他納了小阮氏，他也不能違背。哄了半天，孟建見程氏仍舊板了臉，便抱住了脫手動腳起來，低聲說道：“娘子本日受了這麼大的委曲，都是為夫的不是，不如早點安息，讓我好好奉侍你。說不定，徹夜就能有個十三郎。”

程氏羞紅了臉，啐了他一口，伸手去推拒：“冇端莊的，你要生和西院東院的去生，關我甚麼事？”卻已經被他一把抱了起來，往屏風前麵寢屋裡去了。兩人暫將那阿堵物放棄一邊。

程氏劈麵就啐了他一口：“呸！你自去抱著你的解語花，你自有你姓阮的表哥！我家姓蘇的表哥關你孟三個屁事！”

婦人朝銅盆裡持續放了些冥錢：“怕甚麼，梁氏自誇狷介，當年送了個草包給三房，活活給程氏添了這麼多年堵，她可不會再伸手了。倒是你，冇事去打甚麼金鐲子？恐怕彆人不曉得你哥哥的事？”

孟建歎了一聲：“老是我不交運，誰想到交引也能出事。你放心，不管如何，你那些嫁奩我總要想體例掙返來。”

西暖閣的四娘食不知味地用完飯，也冇比及阮姨娘來看她。她摸著腕上的金鐲子，吃不準七娘歸去後會不會同娘子說，內心七上八下的。

“如何會？本日爹爹還說了，七娘出嫁他要給五千貫壓箱底的。你彆過分憂心了，好好調度身子。”孟建心不在焉地安撫老婆，想著如何開口提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