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第1頁/共5頁]

他說他想看看他娘，現在應當看到了。

瑤華宮前幾天走水後，因先帝突然駕崩，大內忙得團團轉,隻要十幾個殿前司的禁軍守在門口,還無人顧得上補葺一事。見到趙栩和定王來了，一向等著的殿前司天武衛批示立即迎了上去。

九娘卻直走到蘇瞻身前，一字一句地說道：“陳漢臣此人，有勇有謀，忠肝義膽，不黨不朋，無慾無求，天下君子，俱不如他也！”

內裡送進兩張椅子，趙栩閒閒地坐定了，一手撐在腮上，看著部屬敏捷地給他們鬆綁。

周遭有小娘子扯著嗓子喊了兩聲“太——初！陳太初！”平時總會暖和笑笑轉頭抱拳稱謝的陳太初，卻目不斜視地下了馬。

蘇矚和史氏從速扶了他起來。蘇矚想要說幾句，看著陳太初，終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蘇瞻皺起眉頭，看了九娘一眼：“混鬨！”他看向屏風後：“阿程！你孟家就是如此教養女兒的嗎？”

“劉繼恩被大理寺收監後，恐怕皇城司的各位批示冇少湊趣你吧？”定王慢騰騰地負手而行，隨口問趙栩。

再次舉哀後，眾皇子公主們,終究吃上了淡薄的菜粥。

趙栩也感喟了一聲，轉頭問部屬：“人呢？”

趙栩蹲下身，扒開那白髮，必定這老嫗不是孟家的阮姨奶奶，有些絕望，再探了探阮婆婆的口鼻，將她口中布團也取了出來：“鬆綁吧。”

後院蘇昕的內室內，少了些她常用的器物，其他都如舊。

蘇矚也換上了早備好的喜服，帶著兩個兒子等在大門口，見到陳太初，三人都有些難抑的衝動。

定王的白鬍子動了一動。

“五郎畢竟還掛著皇城司武功大夫的名頭，我看本日有兩個押班還在圍著他轉。”定王歎了口氣：“你爹爹在位三十六年,雖說和西夏冇停過爭戰，也算得上是天下承平。六郎啊，你任重而道遠哪。”

上房的門關了起來，克擇官大聲喊著院子裡的樂官們：“吹打！吹打！吉時還未到呢！”

“太初你歸去吧，他日我親身登門向你父親請罪。我家蘇昕，你陳家不能娶。這婚事，蘇家要退。”蘇瞻在上首坐下，單刀直入。

趙栩和定王連袂出了殯宮,沿著長廊往拱宸門而行。夜已經深了,皇城司的親從官們見到他們，紛繁肅容退避開來施禮,一名批示倉促上前來施禮問安。

定王一怔，看了眼趙栩：“恰是我，你是哪一名故交？恕我年老目炫，認不出來了。”

那八-九歲的少年披在肩上的頭髮狼藉，嘴裡塞了一塊布頭，一見到定王和趙栩，先是一愣，立即衝動地扭了起來，嘴裡咿咿嗚嗚，用下巴表示他身邊的老嫗，忍不住眼淚直流。

百家巷蘇府門前擠滿了百姓。蘇家既是喪事又是喪事，更何況還是赫赫馳名的陳太初和當朝輔弼的侄女昭華郡主冥婚，獵奇者甚眾，不免悄悄向百家巷的街坊鄰裡探聽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