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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說極北之地逢年七八月，偶爾燭龍過空，引覺得奇。他說燭龍未幾見，到時候碰到了會帶她一起上山去看……現在夜叛軍攻城之日，聞蟬昂首，看到了天上的燭龍星飛。

時而泛綠，時而幽白。

小蟬真好……

他總算曉得她叫甚麼了。

他的公主殿下啊。

他站到她麵前，伸脫手擦她的臉。冇擦潔淨，因為他手上也有血。兩人目光對視的一刻，李信莞爾勾唇，冷肅殺神的形象刹時崩潰。他將聞蟬抱入懷中，抱得很緊，手臂顫抖：“彆怕，我來了。”

他看到滿天星光，如銀河般廣寬。星海在某一刹時產生盤曲，從北鬥星宮的位置，有極亮的星放大，聚起，白光如晝。它們會聚成一道長瀑，在銀河間產生盤曲，轉彎。它們將北方天涯暉映，餘暉如掃帚般，環抱過全部星宮。

聞蟬淚水如注。

遙遙的，彷彿聽到女郎的哭叫聲——“阿父！”

他好多年好多年，都不去想她了。因為每想一次，便心如刀絞。每想一次，便覺人生絕望。他不敢去期望……他說：“殿下……您是來接我走的嗎？”

世人：“不敢不敢……”

保護再勸：“他已經有救了……如果帶上他，我們都出不去……”

他身後，不消下天國，能夠跟她一起走嗎？

它在天上拖出一道長線，逶迤盤曲，浩大如鬥。時而成線型，時而成圈狀。從天的這一頭，漫到了天的另一頭。漫漫天空的色彩都被襯著，靜黑中是綠光爛爛。它約有四丈般長，又有四丈般大。它如龍蛇飛舞般，時明時暗。

青竹微驚，看到遠方殺過來的眾兵士。

她單看一眼，就曉得他必然是她的生父！

在女郎的嚴峻中，李信蹲下身，探了探阿斯蘭的脈象。又在老婆忐忑的目光中，他滿不在乎：“放心啦。有我在，誰會死？”

男人顫抖著向前伸出的血手，被一隻玉涼的手握住了。這般肌膚的溫潤感，讓阿斯蘭恍忽中，回到實際。實際中天上星光仍然在詭異地產生竄改，從星光中走來、蹲在他身前的女郎，不是他覺得的老婆，而是他的女兒。

世人：“……”

因為想著她，不時候刻地想著她。想的次數太多了，感受把一輩子的情都想儘了。

世人皆驚。

看他伸出一隻手，往下做了個手勢，牆頭上呈現了更多的兵士。設備精美，一擁而下，收割著叛軍的性命。跟著李信的人很多，現在聽到打鬥聲，比之前陣容更大，然能夠設想援兵已至。

燭龍長庚。

今晚是她第一次殺人……

乃顏與兩個保護持著刀，警戒地看著四方，並把少數追來這邊的叛軍殺死。他們護著舞陽翁主從火的另一頭重新跑了返來，青竹靠在牆邊，慘白著臉，望著她的翁主蹲在地上，發著抖般握住阿誰蠻族男人向前伸出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