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心悲摧（3）[第2頁/共3頁]

天子將阿瑤重又抱起，快步往外走。恰好唐連那廝陰魂不散，方走至殿門口，便聽他又在聲嘶力竭地喊：“十二姐，你不能走！”

天子默了半晌，朝他揮一揮手，道：“朕曉得了，你下去開藥吧！”

也不知是不是方纔真氣逆轉耗損內力的原因，她使足了勁，也未能撼動唐連半分，手上卻黏黏膩膩濕乎乎沾滿了血。她將手收回來，低頭看手掌上猩紅的赤色，隻覺背心一陣陣發冷，竟有一種砭骨的哀涼。

阿瑤苦笑，她能不殫思竭慮麼？如果阿連不死，她與他或許另有機遇。可現在阿連死了，死在他手裡，那些前緣舊事，便隻能十足付之一炬。她強撐著往前挪了挪，伸臂抵住，將彼其間的間隔拉開。這麼小小的行動便已破鈔了她全數的力量，一時渾身是汗，氣喘不已。

“阿……阿連在哪兒？”阿瑤認命般閉了閉眼，出聲問他。

天子再看不下去，過來要抱起她。她那裡肯，冒死地掙紮，一麵又去拽唐連，混亂中，唐連的身軀轟然倒下。

阿瑤眼看著唐連倒下去，終究撐不住崩潰，“啊”地尖叫一聲，隻覺五內裡血氣翻湧，咳出一口血，人便暈了疇昔。

她悄悄喚他，他卻垂著頭不肯迴應他。

阿瑤說不出話來，眼噙著淚隻是點頭。

阿瑤側轉臉看向他，道：“皇上，您放過我吧！”

如果阿瑤不在此處，真想親手成果了他。

他卻看著天子哈哈笑出聲來，也隻笑得兩聲，手中玉簫便叮地落在了地上，跟著頭緩緩垂落，就此再無半點聲氣。

待太醫退下，他又在本地站了半晌，心頭各式滋味，喜憂難辨，一時難以儘述。半晌，他才轉過身朝床幃裡走去。撩開帷幄的那刻，天子竟有些遊移，他不得不承認他此際悔怨了，他真不該那般焦急取唐連的性命，倘若他當時再穩沉一些，便不會給她親眼看到唐連的死。

阿瑤跌跌撞撞地走到唐連跟前，蹲下身伸手去撫他的臉，他的臉上現在一絲赤色也無，慘白的就像是一張紙，唇角邊還殘留有一抹奪目標血痕。

天子胸中驀地就升起一團火，這就是她醒來的第一句話，阿連阿連，她到底有完冇完，那妖人究竟有甚麼好？讓她這般心心念念地放不開？隻是慮及她的內傷，他還是強自將火氣壓下去，道：“你身上有傷，太醫說不成殫思竭慮，要好好將養纔是。”

天子趕上前將她一把扶住，道：“如何就起來了？”歪身坐在床側，一手攬住她肩頭，讓她靠在本身胸前。

“你如何樣？阿連……”她顫動手幫他拭去那抹血痕，強自將心頭激烈的不安壓下去。

唐連麵上暴露滿足的笑容，眼中有殺意一現而過，忽抬手將玉簫對準已將走至近前的天子，便要按下機括。卻不知江天成早防著他這一著，不等他按下機括，挺劍往前便是一刺，隻聽噗地一聲，長劍頓時從他後心直貫入前胸。唐連整小我如同中了定身法般驀地僵住，欲要按下機括的手指顫了兩顫，到底冇有力量按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