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彆亦難〔1〕[第1頁/共3頁]

他們畢竟是兩個天下的人，即便冇有唐連的事在中間隔絕，也不該在一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重視到有雪落了下來。她將大氅上的風帽掀起戴在頭上，掉轉馬頭將要分開的頃刻卻瞥見城樓上有道熟諳的身影。

也不知唐初樓本人聽到這些作何感觸？或許他早就該想到有此一天。天子這一手實在是狠，當然若將唐初樓與天子倒置個個，唐初樓所為隻怕並不比天子要好多少，說欠比如天子動手還要狠辣。所謂是非曲直吵嘴，在這詭譎多端竄改莫測的朝堂上本來就是一個笑話。

杜汶嚇了一跳，見他埋著頭塌著肩悄悄站著，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也很有些感同身受，躊躇了會，還是上前道:“皇上，不然還是讓人去把娘娘追返來？”

阿瑤道:“你歸去奉告他，我留在那邊是我的事，與他再也無關。另有，你幫我問問他，這很多報酬他喪命，貳內心可有一絲一毫的慚愧？”

既然重新到尾都得了他的關照，現在再為著一匹馬來計算，未免便太矯情了。乾脆隻做不知，帶著盛裝唐連骨灰的瓦罐上了路。

看著那一人一馬垂垂遠去，他猛地一拳砸在牆上。

唐連是尊佛家之禮焚化的，所謂涅槃重生，無外如是。

她痛苦地閉上眼，感遭到眼淚從頰上滾落的冰冷，到底是沉著了下來。

可這一次，她倒是再也不能返來了。

天子在城樓上目睹阿瑤打馬分開，便知她已做好了決定，她對他向來便如此狠心，這也是料想以內的事情，可他還是被狠狠地傷到了。

幾今後，阿瑤身材稍好些，便動手措置唐連的喪事。

阿瑤嘲笑，問他道:“他還說了些甚麼？”

終究她還是決定將唐連的骨灰送去襄州。

與唐初樓過從甚密的幾個朝廷大員也被扳連，中書侍郎魯隱、京兆府尹厲霄、禦史大夫蘇季萇等人，皆被貶黜，抄家的抄家、放逐的放逐。都城當中一時風聲鶴唳，鬨得大家自危，再無人敢替唐初樓說話，乃至另有那心壞的，這當口上落井下石的也不在少數，情麵冷暖可見一斑。

唐連臨死前的要求如魔咒般在耳邊轟響:“十二姐你承諾我，不要跟他在一起……不要跟他在一起……一起……”

她冇想到的是在這期間唐初樓會托人給她帶話。帶話的是賣力去地宮給唐初樓送食水的和尚，他對阿瑤道:“唐施主讓我給女施主帶句話，他說阿連的故鄉在襄州，女施主若心疼他的話，就請送他回故鄉。”

當然，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倒也無可厚非。唐初樓有此結局說來也是他咎由自取，隻是白讓阿連枉送了一條性命。

那些積聚在心頭的氣憤和痛恨已漸淡去，留下的更多是一種來自心底深處的無法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