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那年初見（晚上有二更）[第4頁/共5頁]

“那便是大燕的太子啊，生得好生姣美。”

轎輦中，榮德太子端坐，目下無塵，麵貌傾雪。

一隻剔透瑩白的手，放下了轎簾。

“父親前日回京，從撻韃帶來一把青銅劍，是父親的戰利品，他將劍允給了我，我送你可好？”池修遠淡淡而語，對常青，他夙來靠近。

北魏三十一年，中州一戰，大燕戰得勝魏，割城池三座，並遣送榮德太子赴北魏為質。

“我去北魏那年，你才七歲，老是跟在池修遠身後，揹著一把比你身量還高的劍。”

雲渺吹熄了燭台，道：“你到底夢見了甚麼，你怎生哭了？”

不過舞勺之年，一身氣度，竟不弱一分。

她乍然睜眼，放聲嘶喊：“不！”

三五成群的女子掩著嘴私語，不敢明目張膽，卻幾次朝轎中投去目光。

“諾。”

人散後，雪地裡足跡混亂，宮人打了燈，地上，有星星點點的猩紅，燕驚鴻搖搖擺晃，走到那一灘赤色感化的雪水前，啟唇，輕聲喚：“常青……”

七八歲的女孩，卻不愛粉妝的裙子，常青老是一身一成穩定的玄色袍子，成熟內斂得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她生得豪氣漂亮，經常被認作是男兒。

“不恨，起碼你來大燕了，來到朕觸手可及的處所了，起碼在朕的臣民都背棄大燕背棄朕的時候，你還站在朕觸手可及的處所，起碼，在最後，你放棄的是池修遠，不是朕。”

池修遠凝睇著她的臉，好久纔開口：“成乾殿遇了刺客，徹夜宮裡不安生，你去元妃娘娘那邊宿一晚，明日我來接你出宮。”眸光，落在常青的手臂上。

從榻上起家，她取了件玄色的褂子穿上：“現在是甚麼時候了？”

燕驚鴻沉聲：“不要多問，快去。”

“……”

她這才收回視野，斂下眸，風雪吹得喧嘩，她眼眶很紅。

寢殿內，榮德太子輕聲問道：“內裡何人鼓譟？”

“是。”

等在雪地裡，冇有光影，冇有喧嘩，待到燕驚鴻肩頭落了一層雪，遠處，濃煙四起。

“可有大礙？”

“你去哪了？”他稍稍核閱她的臉。

榮德太子入住衍慶宮，戌時二刻，風吹燭台，殿中流蘇染了火，寢宮走水，風向順北，大火燒了整整一夜，榮德太子燕驚楚濃煙入肺，幾乎命喪北魏。

頓時的將領勒住繩索，狠狠一震，馬嘯聲剛落，男人痛罵：“你找死啊！”

“部屬在。”

戌時三刻，常青方回到承陽殿，拂塵宴早便散了席，殿中空蕩，隻要池修遠等在那邊。

常青低著頭：“隨便逛逛。”

“尚好，並無大礙。”

宴散後，榮德太子暫居衍慶宮，雖不是粗陋的宮殿，卻非常偏僻，長福公公一起唸叨了好久，到了寢殿還餘怒未消。

燭光入目，她恍然驚醒，窗頭落了一層冬雪，屋外常青樹還是。曾經熟諳的案桌，熟諳的牆瓦，現在彷彿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