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斫劍[第1頁/共4頁]

窗台無人。

沈殊已歸去了。

他聽著琴音，就如同到達一片空曠無人之境，統統塵凡騷動就此闊彆，隻剩古琴聲響，悠悠迴盪。

再醒來，已是淩晨。

而上一任，是魔尊。

方纔，約莫隻是他的錯覺。

彷彿是從渺遠之境飄零而來，掠過流水高山，雪原林海，攜著六合天然的風騷淌到耳邊。

沈殊之前從未聽過琴，卻也覺這樂聲，教人沉浸。

而正在彈琴的人，身上披著暖黃日光，指尖在琴絃上輕攏慢撚，清楚近在麵前，卻還是顯得漂渺虛幻。

葉雲瀾深思了一下，俄然轉開話題，道：“沈殊，我記得你是外門弟子？”

他將手中缺影劍緩緩拔出。

沈殊眼睛倏然亮起。

不管宿世此生，他都辟穀久矣。

葉雲瀾並指拂去劍身上的木屑，垂眸看了半晌，又在劍身上刻下一個“殊”字。

他平生從未為人斫劍，但當劍真正做出來後，倒還尚算對勁。

“我曉得了。”他摸了摸少年的頭，“待你弄完，我便去看。”

直到看著少年身影完整消逝在夜色當中，葉雲瀾才吹熄了燈盞，躺到床上，和衣而眠。

夜色中，一道極細劍光劃過。

很動聽。

那蘭花的花瓣上似有水波活動，紋路如層層波紋盪開，折射出幽藍色的光芒。

倒也不臟，衣料卻早已洗得泛白，衣角處也都破襤褸爛。

賀蘭澤不會做飯，他在賀蘭澤住處療傷時，常日便隻食辟穀丹，一顆可飽腹數日，和辟穀時也並無兩樣。

宿世，缺影劍早已在他被逐出宗門的時候，被賀蘭澤在眾弟子麵前折斷。

葉雲瀾拿著書卷翻動，手邊擺著那柄木劍。

沈殊看著麵前人操琴。

“我聽聞外門藏秀峰上有一棵金玲樹，花如金玲，很標緻。我一向想要見見。”葉雲瀾道，“明日你如有閒，便幫我摘一朵金玲花過來吧，”他頓了頓，彌補道，“有嘉獎。”

如許的感受，一向到現在仍未消去。

葉雲瀾將燈盞吹熄，卻未如平常般安息，而是拿劍走了出去。

葉雲瀾一愣，目光落在沈殊身上陳舊衣物，這才重視到，已經好幾日了，沈殊身上所穿的卻還是這一身。

夜已深。

而獨一能夠處理他傷勢的體例……他這輩子都不會去嘗試。

修羅劍是人間至邪至惡之劍，最後，是由萬年前血魄宗的開派祖師血祭百萬人煉製而成，落入他手之前，已經曆經了上百任仆人，個個都凶名赫赫。

他抬手拿起一枚靈果，輕咬了一口。

又聽沈殊道：“仙君，我昨日在青崖峰上，尋到一株漪蘭，我已經帶了過來……待會就在內裡種下。”

沈殊道：“倘若成仙呢？”

沈殊不解，“為甚麼？”

葉雲瀾指尖撫太長劍，低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