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告發[第1頁/共4頁]

不過，雖是如此，高湛的話也不是不無事理。

高湛一眼便瞅見了那本被甩在角落裡的書冊，他麵色穩定，走到宏治跟前，躬身執了一禮，又取過一件玄色貂裘披在宏治身上，隨後靜侍一旁。

“子穆”，宏治指了指一旁的六角繡墩，表示高湛坐下，辭氣和緩了很多，卻仍然冷冽，“先前河南行省的都司是定襄伯，潘碩當時候所任何職？”

宏治幽黑的眸底頓時升起一股怒意，胸口狠惡起伏起來。

池中的藥水垂垂轉冷，水汽散了很多，殿中也逐步規複了腐敗，但卻冷了很多。

世人五官幾近貼地。

宏治堪堪由宮人奉侍著從藥混堂裡出來，身上隻穿了一件明黃織金團龍中衣，雜著銀絲的發上冒著氤氳的白氣，正坐在池邊的一方鼓腿圈椅上執書閱覽。

“如果……”宏治咳了兩聲，“如果年前歸去呢？”

未幾，高湛勁裝佩劍領著兩名麵色惶恐的年青男人走了出去。

“把他們二人帶下去，嚴加把守，他們如果死了或是逃了，你提頭來見！”

王虎應了一聲是：“十一日前的夜裡，王妃拿著王爺的信物和十萬兩銀票給我們二人，讓小人暗中馬不斷蹄的去保定府，將這十萬兩銀票和王爺的信物親身交到河南行省批示司批示使潘碩手中，王妃特地交代說我們去了甚麼都不消說，潘大人見到這兩樣東西自會明白。小人遵循王妃的叮嚀辦事，東西交到潘大人手裡後，一刻也不敢擔擱就飛馬回府報信。

“小人行至都城近郊時，碰到了王府裡前來策應的侍衛，我們二人覺得是王爺恩德，並未做多想，可冇想到，他們將我們二人引至僻靜的處所，卻拔刀相對，說這是王妃的叮嚀，要將我們二人殺人滅口。我們二人搏命抵當，一麵戰一麵逃，最後跌落山下，幸虧山下積雪甚厚，我們才保的一命，小人無處可逃，深思著皇上在上景苑養病，就大膽跑來這裡求聖上為我們二人做主。”

兩名年青男人不敢近前，老遠就停下來叩首，端方倒是熟稔得體，麵發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寒冰，臉上帶著風霜之色。

崔珃應諾。

“宣他們出去，你們都退下！”宏治拂袖道。

殿中統統人齊齊跪下，噤若寒蟬。但是過了好久，也冇有聽到甚麼動靜，當大師都覺得隻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時候，驀地“啪”的一聲脆響，宏治手中的書卷被狠狠擲到了鑲白玉的空中上，滑出去好幾丈遠，書裂字斷。

“那就照實說”，宏治話語裡透出一絲討厭與不耐煩。

子穆是高湛的字。

從未見過師父這麼焦心過呀。

大殿中靜的可怖，從藥池裡蒸騰而上的白氣，環繞滿室，宏治的麵龐也變得昏黃起來，看不清一絲神采。

“封翦……”宏治如有所思，“又是封翦，又是齊王”，他的眸子垂垂冰凝，聲音降落的駭人，“齊王，他究竟想做甚麼？朕將他關到乾西巷，就是想讓他麵壁思過，與外界斷絕聯絡，等過一些光陰，朕尋個機會大赦天下，將他派往封地，讓他平安然安的過完下半輩子，可他竟然如此不循分，竟然暗中勾搭封翦、潘碩，他想做甚麼？想逼宮造反麼？”說到背麵，聲音驀地拔高，額上青筋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