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母子同殯[第3頁/共4頁]
“你們這是乾甚麼呢?如何在大街上就練起拜六合來了?”身後兒,傳來了一個略微有些沙啞、卻又明朗歡暢的聲音,好聽得讓人光是聽了,就感覺渾身酥軟,彷彿每一個汗毛孔都舒坦起來……
看著此時被哀樂吵醒了,卻儘是抱怨地皺眉翻身的秦穎月,小桃想不明白,世上為甚麼會有這麼無情的人?
哀樂仍舊在府外響著,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又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昭德院裡,早就被哀樂吵醒的容菀汐,悄悄躺在床上,聽著哀樂垂垂遠去……宸王一早兒便穿戴一身孝衣出去送庸王了,因著她是女子,庸王是大伯子,她不便利出去相送,倒也免了這一遭。
“蜜斯你說,一樣都是叫王海的,如何我們府裡的小廝王海就油嘴滑舌的,常樂坊的王海大哥,就這麼實在慎重呢?真是可惜了這一模一樣的名字。”知秋蹦蹦跳跳地問道。一有出府玩兒的機遇,知秋就歡暢得像個小孩子。當然,在容菀汐眼裡,她現在還是個小孩子呢。
城門大開,百姓們各自出門兒開端了一天的謀生。街邊的商店、小攤兒,開門兒的開門兒、呼喊的呼喊,京都城裡,又規複了昔日的熱烈。那灑了一地的紙錢,也有城裡的清道夫緩緩掃儘了。
慎妃的棺槨後,跟著一個紅木小棺材,這內裡躺著的,是慎妃的貼身侍婢琉璃。今晨臨行前,皇貴妃下旨,恐慎妃一人在路上冇個奉侍的人,多有不便,念琉璃與慎妃多年主仆之情,特準琉璃伴同前去。一杯毒酒,了結了琉璃的性命。
聽得震天的哀樂近了,小桃看了眼被哀樂吵著了、正翻身的秦穎月,嘴巴動了動,倒是冇敢喚醒她。
現在,這個始作俑者已經去了,自此以後,這世上再也冇有這小我。這世上再也冇有他那又笨拙、又張揚、又意氣風發的笑容,再也冇有他的無法與掙紮、再也冇有他那讓人恨極的心狠手辣,再也冇有他那拎不清的胡塗的愛、胡塗的恨,乃至於,很快,便連關於他的傳說都不會有。
容菀汐扶正了知秋,回身笑嗔道:“冇看出來是知秋要跌倒了嗎?”
玄月十五一早兒,天還未亮,京都城裡便響起了哀樂的聲音。震天的哀樂,吹得全部京都城都為之抖上一抖。光隻是聽著這聲音,還要讓人覺得這是太子出殯的儀製呢。可卻恰好大家都曉得,這麼大陣仗送走的人,並非是甚麼有功於國、有功於社稷之人,而是謀反反叛失利的庸王。
恍似這一天的淩晨,並冇有那接連響起的震天的哀樂、繚繞不斷的悲哭、飄灑了漫天的紙錢、滿目如血的素白,並冇有那母子前後出殯的慘絕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