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深夜靈堂[第1頁/共4頁]

容菀汐和霍小燕是最早到的，一踏進坤寧宮的門兒，就聞到了一種極其刺鼻的藥味兒。見容菀汐微微皺了下鼻子，侍立在院裡的一個小宮女兒忙道：“貴妃娘娘叮嚀了，讓太醫署的人用足了殺病氣的藥粉藥水兒，以免坤寧宮裡的病氣感染了娘娘夫人們。”

歸正遲早是要住出去的，有的是時候轉悠。更何況如果不得寵，這未央宮再大再好，又與她有何乾係呢？如果不得寵，始終是個借居於此的外人罷了。

容菀汐撫心自問，即便此時躺在這裡的是本身，若人真的身後有知，能夠甘心否？

皇貴妃一進院兒，命婦們忙見禮問安，道了聲，“娘娘萬福。”皇貴妃笑著讓她們起了，神采哀慼地看了棺槨一眼，歎了一聲兒，並冇多說甚麼。回身看了眼司儀內監，表示他能夠開端了。

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然過了戌時四刻。天氣已黑，門開著，冷風瑟瑟，使得這靈堂裡，更添了多少陰沉氛圍。

容菀汐點點頭，聽了這話，心內更是不舒暢。周皇後這平生已是悲苦，臨死，還要被人這般嫌棄著。因此隻是闊步往前走，並未理睬這獻殷勤的小奴婢。在有外人在的時候，霍小燕相稱端方，跟在容菀汐身後，溫馨地小步走著，半點兒冇有不對。

坤寧宮裡的靈堂安插得還算規整，素白的靈堂，端雅的楠木棺，使得人一進入此中，便不由得生出些許持重壓抑之感。皇後棺槨旁，隻跪著她的貼身侍婢琉璃。琉璃一身白，頭上的傷口未及措置，已經結了一層血痂，在銅盆兒裡火焰的炙烤下，更顯得有些刺目。

從靈堂的團體安插上，看得出皇貴妃所做的這些安排的確於禮數上不差。但是在其內的纖細處上，卻可見皇貴妃並不是真的用心。隻是將麵兒上的工夫做好了，乃至於連派一個宮裡的丫環過來催促著都未曾，乃至於這些剛入宮便已經冇了善心的小丫環們更加怠慢起來。

容菀汐和霍小燕兩人等了好一會兒，一向到戌時一刻前後，這些命婦們才慢悠悠兒地出去了。都是前後腳的事兒，倒也算不得晚。蔡妙容是跟著她姨母長樂候妃一起出去的，出去之時，已經是宮外人裡最後一個了。蔡妙容出去未幾時，皇貴妃才進了坤寧宮。方纔在漪瀾宮時，皇貴妃說隨後就到，這都到了戌時一刻，才踩著時候來了。

皇貴妃站在棺槨一旁、司儀內監站在牌位旁，其他諸人都是跪著的。司儀內監說了些讚美慎妃平生的話、又說了些皇上和皇貴妃對她的厚恩，彷彿是把皇貴妃放在了皇後的位置上。一番煩複有趣的話罷了，司儀內監向皇貴妃施了一禮退下了。皇貴妃到跪在霍小燕身後不遠處的琉璃身邊，拿了幾張紙錢，添在了銅爐裡。

從北宮門步入未央宮，未央宮裡統統如舊，並未因為慎妃的死，而有甚麼闔宮慘白之景。倘若以皇後之位薨逝，那定是滿宮素縞，恍若冬雪之境。但是此時的慎妃，卻隻要那麼孤零零的一間靈堂，位於她餬口了大半輩子的坤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