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幻境成空（二）[第1頁/共4頁]

李弄玉微微一笑：“塞上春來。”

馮妙瞪大眼睛，盯著那馬蹄，一顆心都快從胸腔裡蹦出來。如果鄭柔嘉被驚馬踢傷冇了孩子，該有多麼悲傷絕望。她完整設想得出那種得而複失的痛苦，比向來冇有過更疼痛百倍。因為設想得出，她才更要護好本身。

舌尖輕纏在一起，軟而溫熱的觸感，讓馮妙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眼。在她生澀的迴應裡，拓跋宏的力道更減輕，直叫她酥癢眩暈，身上一陣陣地發軟。

傍晚時分，影泉殿就傳來動靜，鄭充華的胎保不住了，並且因為傷了腹部，恐怕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那匹寶貴的驚馬，奔出數百步遠後，被羽林侍衛當場射殺，駕車的內監也被杖斃。

“弄玉，你奉告我，鄭柔嘉痛苦哀嚎，能讓你內心好過一些麼？”馮妙搖擺著她的肩膀，手指直顫栗，阿誰“縱意忘情”的李弄玉，真的一去不複返了。

“你知不曉得，每天早上起來，我都感覺我做了個惡夢，好可駭……我的蕭郎不在了。我慌鎮靜張地要去找他，奉告他我又做惡夢了。可披衣排闥時，我纔想起來，這不是夢……都是真的……統統都是真的……”李弄玉抬手捂住臉，淚水從她指縫間流出來，“鄭氏的人在蕭郎的頓時動了手腳，我就要用一模一樣的體例，還她百倍千倍的痛苦，並且要她日日復甦地受著這苦。睡疇當年，是一場惡夢，醒過來時，是另一場可駭百倍的惡夢。”

李弄玉伸展唇角，綻放一個明麗的笑容來：“我不恨她，疇前我一向覺得，因為蕭郎對我好，我就喜好他。可冇了蕭郎，我才曉得，彆人對我再好，也比不上蕭郎一星半點。我隻是要給本身求個公允，她如果就這麼死了，還如何體味得了這類錐心砭骨的痛苦？”

入夜時分，冇經女史提早通稟，拓跋宏就直接來了華音殿，端倪之間儘是怠倦。拓跋宏才情敏捷，擬寫詔令幾近是提筆立成，連那些很有經曆的文書官吏，也挑不出半點能夠變動的處所來。可他畢竟一小我日理萬機，後宮又鬨出如許不平靜的事來，不免感覺心煩。

馮妙見她身邊連個侍女都冇有，讓忍冬好生送她歸去，本身沿著巷子走回華音殿。

鄭柔嘉護著肚子，本來行動就不大矯捷，明天又特地穿了一件垂地百褶長裙，身子向後躲著，絲履卻踩住了裙襬。她“呀”地驚叫了一聲，不受節製地向後摔去。寄春倉猝忙地想攙住她，反倒被她扯得一同顛仆在地。

彷彿是堅固冰冷的馬蹄，踏在柔嫩身軀上的聲音，接著是鄭柔嘉痛苦、沙啞的慘叫聲，寄春驚駭的哭喊聲。馮妙的目光超出忍冬的肩頭，瞥見鄭柔嘉的裙下排泄大片的血跡來，順著地上青磚之間的裂縫蜿蜒流淌。

馮妙隻感覺世事無常，更加感覺統統苦心安排，畢竟抵不過冥冥中看不見的那隻手。她覺得瀅妹能夠安然度過餘生，可瀅妹卻香消玉殞。她也覺得弄玉能安閒順意地嫁給快意郎君，可弄玉也畢竟成了鎖進深宮的一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