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金樓玉闕（一）[第1頁/共4頁]

在統統參與兵變的人中，元恂的成果應當算是最好的，固然冇有了太子的儀製用度，起碼衣食性命無憂。始平王元勰多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分開前再三警告元恂，要多多經心讀書，每個月寫一封請罪的奏表，叫人呈給皇上。隻要皇上對他仍有一絲眷顧，起碼他總能夠留住性命。

真正令洛陽城中的達官權貴們心驚膽怯的，是彆的一件事。東陽王本身曾經當眾說過，他有太皇太後留下的免死詔，元宏底子不問詔令的真假，乃至向來不提這件事，隻酷刑鞭撻他的兩個兒子。每次鞠問時，都客氣全麵地用青紗軟轎把東陽王請來，給他備上好酒好茶，讓他隔著一層薄薄的簾子，聽兩個兒子在簾子另一邊慘痛哭號。

難以言喻的龐大失落感，幾近讓馮妙站立不穩，懷兒竟然這麼不想見她。“把懷兒的東西清算好，待會兒直接拿到華音殿去，”她轉頭對奶孃叮嚀，“好好哄著懷兒疇昔，不要招他哭鬨……”

疇前積累下來的舊事，也一件件告終。元宏把南朝送來公主和隨行送親的人，都關押起來送了歸去，來由便是這公主不守婦道。

正說著話，一名小寺人倉促走到門口跪稟：“昭儀娘娘，皇上宣您去太極殿一趟。”

重新回到華音殿，懷兒鎮靜得不得了，在馮妙懷中一扭一扭地不肯誠懇，非要本身下來走。剛一放他下來，他就衝進馮妙的寢殿，大聲叫著：“今晚要跟母妃一起睡！”

馮妙隻“哦”了一聲，就轉開了臉。元宏的聲音莫名地帶了些嚴峻：“妙兒，你不歡暢？”他扳過馮妙的身子，才瞥見她雙眼彎彎，滿含戲謔的笑意說道：“皇上前幾天說，越是對無能的臣子，越要板起麵孔，讓他們猜不透帝王心中所想，纔會更加誠惶誠恐。我先嚐嘗，到底靈不靈。”

他在馮妙耳邊悄悄吹一口氣：“妙兒，朕想把其他的妃嬪都遣送回家，準予她們各自嫁人，再迎你做中宮皇後。”

那種景象下，她多數是因為擔憂本身會熬不過酷刑，把高照容做過的事都說出來，這才挑選了用竹筷他殺。馮妙心中不忍，叫人拿些財帛送去她家中，隻說春桐在宮中犯了錯，讓家人不必再等著她的動靜了。

正說著話，懷兒已經手拿一大包東西從偏殿走出來，怯怯地叫了一聲“母妃”。馮妙聞聲那一聲童音，卻不敢信賴，她謹慎翼翼地上前，蹲下身子問：“懷兒乖……你是在叫我麼？”

“太子兵變，是禍事，現在總算告結束，有甚麼值得歡暢的？”元宏麵色陰沉，那小寺人看不出皇上心中喜怒，低垂下頭不敢說話。

元懷小手一鬆，拿著的東西全都掉在地上，有小小的彈弓，有曬乾的樹葉，另有啃過一口的點心……他伸開小手去摟馮妙的脖子：“母妃……母妃……懷兒再也不吵你睡覺了，不要把懷兒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