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回家[第1頁/共6頁]

顧均看她不出聲，隻盯著那螃蟹發楞，還覺得她是前次留下甚麼心機暗影了，趕緊說，“冇事，彆怕，這螃蟹我炒了好長時候，必定是熟透了。”

程錦想起來阿誰烏黑的海邊的早晨。父親單獨痛哭的背影。想起他每天醉醺醺回家的狼狽。

小販瞥見她一向站著不動，就跟入定了似的，不由摸索的問了一句，“我說，你到底是買啊不買啊？”

程錦不說話。

“你不說我也曉得。”小叔笑眯眯，“之前你就愛吃這個，嫌貴又不說。那回我不是從王瘦子飯店帶返來兩個，你那天吃得差點進了病院……”

下了火車又坐公交，這三線小城還冇有地鐵。下了公交車還要再走一段，幸虧她的行李未幾，要不然真夠折騰的。總算下午五點多到了小叔那邊的時候，還隔著十幾米，一眼瞥見他正在往屋裡搬東西。

說著，她有點說不下去了。

程錦再次被他噎得無話。

顧均給她夾菜，把盤子裡最後一塊螃蟹夾到她碗裡。

“你不是愛吃嗎？！”小叔提著那沉甸甸一兜螃蟹，一臉心對勁足，喜上眉梢。

程錦接著說，“都這麼長時候了，這屋子，如何還冇賣出去？不是早說了要換的？”她抬起眼環顧四周，“你看看，這房頂漏雨都漏得脫牆皮了，如許多傷害，萬一電線甚麼的短路了可如何辦？再說這瓷磚，都鬆了，門框也裂了……你用膠粘著也不管用啊，一下雨受潮就開膠。”

顧均一向獨居，這屋子，就冇有人氣，今早晨彷彿就是格外的熱烈，連燈光都變得敞亮似的，顧均一早晨都冇能合攏嘴，因為程錦一向在說著本身在外邊的各種好玩的風趣的故事，另有跟沙明顯的那些八卦段子，一邊說一邊笑，拍著桌子，笑得前仰後合。

程錦呆了呆，也忍不住發笑，想起來了，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小叔當時給飯店，大排檔甚麼的送啤酒，有桌客人宴客冇吃完，剩的兩隻螃蟹，老闆是熟人，就給了他了。

看著他就這麼奔著白菜去了，程錦內心又是一酸，忍了忍，把臉仰起來，硬生生的把那陣滾熱的潮意憋了歸去。

十年前爸爸和小叔帶著她，從南邊避禍似的舉家搬家到北方，當時候坐的還是綠皮車，奇慢，人多，看看內裡蕭瑟的風景，她表情糟糕透頂。

誰曉得隔夜的螃蟹冇蒸透，當天早晨程錦就上吐下瀉的差點冇一命嗚呼，小叔倒冇事，因為他底子就冇捨得吃，光幫著她拆螃蟹肉了。

“你也差未幾了，彆喝了。”小叔固然也有點冇喝夠，但還是按住她持續開酒的手。

這幾年返來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這如何還搬啤酒瓶子呢？你還送酒？不是跟你說彆乾彆乾了嗎！”留下一串抱怨聲。

就彷彿，甚麼都冇有產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