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三匝（10）[第1頁/共3頁]

滄則說著，夾帶了笑容，“我，我覺得……非論百年千年，塵寰天界，你必然是等著我的。誰也冇猜想，天意難測。”

遲陌卻不見了。

驀地啞然在當下，昂首就是滄則一雙洞悉世事的眼。

當夜，遲陌方纔要睡下便聽著一聲重重的打門聲，還當是誰，忙排闥去看，竟是醉的站也站不直的東海大太子。酒氣熏天，雙眼都含混了，長歎了一聲，還是給領進了屋裡來。

自說自話的不肯靜下來，醉眼迷濛的，目不轉睛的望著遲陌。

敖錦忙抓著棋子去落，言語裡笑意不減，“蠢兔子，都教過你多少次了，還不記取這步棋。”

環顧四周，書桌上還擺著遲陌常日要看的書冊，床是鋪好的，一絲不苟。床幔隻放下了一半，想來是方纔要入眠就讓他吵了。

敖錦也不去揣摩他話中深淺，許是一小我的日子過得太久，竟都開端不風俗有他不時伴隨擺佈。可說不風俗又好似有點過了，滄則是誰，知他常日裡愛飲的茶，知他鼓起時愛看甚麼戲，知他換衣時不喜人服侍，知他束髮時隻用一把已經掉了數根齒的木梳……這小我啊，靠近的彷彿另一個本身，懵懵懂懂，總像少了甚麼。

厥後，敖錦很少再聽到遲陌的動靜了。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兩小我，天界雖小，卻也難碰到一塊去。又差人去探聽恒越邇來在做甚麼，隻說在長陵上仙那不肯返來，恐怕他又惹了甚麼事。滄則勸他，是緣是孽，都是擋不住的劫。

“他是那麼說的，一字不差。我夙來是信著的，即便冇有月老那句話，我還是信著的。你與我，絕無能夠有結束的那一天。”

次日淩晨，當敖錦從宿醉中醒來時，腦海一片空缺，好長一段時候也記不起究竟產生了甚麼。半眯著眼瞥見桌下碎裂的茶盞和茶末，才快速回想起遲陌最後那一眼的絕望。

“大太子，您醉……”

遲陌神采淡然的看著他，不肯回嘴，“是，大太子說的是。”

遲陌垂著眼不看他，隻說，“大太子醉了，天氣太晚，您該歸去歇息了。”

“嗬！歸去？我偏不稱你的意――”

敖錦說著，擱下了一枚黑子，現在棋盤上吵嘴交叉，看不出勝負。

又是如此，老是如此。

滄則笑盈盈的落子，拈起了一枚又一枚黑子，“他何止是當真？自我返來，還冇見上他一麵呢，早前那般落拓安閒的一小我，現在都甘心畫地為牢守著阿誰長陵。這還叫冇有半點至心？大太子眼裡的至心，好生金貴。”

“可惜啊……就是成了仙，你也不過是一隻雜毛的蠢兔子，學不來的油滑，學不來的氣度風華……”

滄則說罷，緩緩起家，拂袖便走，“不必再操心陪我下這一局始終要散的棋。”

“如果你能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