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0[第3頁/共6頁]

蓮葉越飄越遠，直至不見。江麵浮動著一層鮮紅的血水，潺潺流淌。一陣北風捲過，岸邊的桃樹枝條隨風顫栗，花瓣紛揚飄落，如同出殯時拋灑的紅色紙錢。落入水中，粉色映托著血紅，逆流而下。開初極是奪目，但經浪濤幾次翻湧，漸將血跡沖淡，水波又規複了本來的碧綠。

此時胸口又出現不適，前幾日被紮薩克圖一掌擊中，再經跋涉勞累，內傷複發。咳嗽了幾聲，鮮血順著嘴角不竭湧出，滴到蓮葉上，又分散流入江水。臉上也感鹹澀潮濕，本來是淚水異化著血水，奔湧眾多。內心還是一片平和，隻想：“惡有惡報，連一刻的安寧也不留給我。”

獨一一段歡愉的光陰便是尋覓銷魂淚時，與李亦傑等人同業，沿途遊山玩水，鬥口談笑，或是為了一個沈世韻爭風妒忌，無不蕭灑歡愉，本來本身所神馳也不過是淺顯人的平常幸運。

咬了咬嘴唇，道：“統統的統統，都會有個閉幕。大戲閉幕，也就曲終人散。將來還會有下一場戲上演，觀眾永不會孤單，可再也不是當初那一場了，唉，又有誰會在乎？”

小我之力過分纖細，在浩大天然麵前，終是甚麼也冇法挽留，不管碌碌終老，或是著力鬥爭，凡是捲入光陰大水，不過於一滴露水般微不敷道，卻偏有人尋求青史留名，平生受此牽絆。

想到湯長途隨和開暢的笑容，歎道：“長途，你對人道體味太少，還須得漸漸磨礪。可等你嚐遍天下痛苦，或許就再也冇法儲存現在的純真。以是我明知沈世韻操縱你來引我入甕，也冇在你麵前說她半句好話。隻想儲存住你內心的一點誇姣，又何必再做這個惡人呢？人間悲慼，各處灰塵，獨樂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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歎道：“陸大寨主，你就是野心太強，天子真是那麼好當的？那不過是你神馳未得之物，可我體味你的脾氣，你不愛被條條框框所束縛，更願做閒雲野鶴，遊戲人間。你雖處世油滑，總不成能次次交好運。大難不死，已是天賜之幸。再不罷手，遲早會被虛榮心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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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仰天空碧藍如洗，悠遠通俗，朵朵白雲漂泊，心道：“多美的藍天，不知那九重雲霄之上，是否真有神明？大抵有的吧……他們能夠離開俗世煩惱，必然每天都無憂無慮……那本就是屬於神仙的歡愉，而不是凡人的歡笑……”想到本身作歹多端，滿手血腥，身後定會下十八層天國，如許斑斕的藍天卻再也冇機遇看了。

楚夢琳靜看漫天飛花，內心卻隻要說不出的苦楚。抬掌平舉，接住了幾片花瓣，心道：“百花開時燦豔多姿，畢竟免不了枯萎殘落的一日。落地後便與最寒微的泥土混為一談，誰也記不得它們盛開時的光輝，那又何必空綻放一場？”手掌微微傾側，看著幾片花瓣也緩緩飄落，彷彿經曆了從生到死的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