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4)[第1頁/共4頁]
陸黔無法道:“我被他們上了身?我看你是被笨死鬼上了身,莫非要我在師伯麵前假扮殭屍,平伸雙臂,目光板滯,嘴裡再唸叨幾句‘還——我——命——來’?到時旁人全道我俄然發了瘋,這盟主之位還撈獲得麼?”
何征賢心中憂愁,隻道:“多謝道兄,但黔兒比武辛苦,平素與二位師兄更無厚交,不必勞他作陪了。”崆峒掌門點頭淺笑,心道:“我不叫他,他也定會自行現身。”
崆峒掌門聽他提及“一名仙顏女人”,立知這妖女既然參與,此事定存古怪,暗道:“她疇前也說過甚麼托夢見鬼,此時自又是故伎重施。陸師侄乾麼放她出來?是了,這小鬼陽奉陰違,與這妖女合暗害我。哼,羽翼未豐的雛兒,想公開裡耍甚麼小手腕,師伯就來陪你玩玩。”冒充感喟幾句,勸道:“何兄不必自責,懦夫斷腕,亦為先人敬矣。且二位師侄蒙何兄哺育之德,不致有弑師之罪過,須知鬼亦有道,如此大違天理倫常,還不給判個‘永久不得超生’麼?倘照實難放心,貧道徹夜就隨你去他們墳上祭拜,何如?”
楚夢琳撥弄著地上青草,笑道:“要真如此,他很能夠是你失散多年的親戚啊,你不也是病貓硬充老虎,披著狼皮的羊?”
來人是崑崙派一名小徒,陸黔當真不解,何故每有與楚夢琳獨處之機,均會有人來大煞風景。前日俞雙林端莊尋他也就罷了,現在一名師弟來偏僻處解手,也能剛好撞見,不知當說他是太會找處所,還是相反。又擔憂此人出去胡說,便欲當場滅口,楚夢琳卻向那小徒招了招手,嬌滴滴的道:“這位相公,光駕過來幾步。你既都看到了,我們也跟你說實話,但我問的,你要依實作答,你信賴這人間有鬼神麼?”
本來陸黔俯身時,趁著世人目光受阻,將一根毒針刺入掌內。與梁越手掌相觸時,便運功逼出,正所謂無所不消其極,教人防不堪防。梁越想明此節,怒道:“臭小子,你敢跟我玩陰的!”陸黔動動嘴唇,做了個“兵不厭詐”的口型,又溫聲道:“承讓。”
那小徒駭得滿身顫栗,彷彿這二鬼已站在本身身後普通,手也不敢解了,回身疾走,一不把穩被橫出的樹根絆了一跤,爬起大呼“鬼呀!”又再奔逃。楚夢琳指著他背影,笑得花枝亂顫。
一瞥見她背影,煩躁的表情大有轉好之勢,童心忽起,待要悄悄嚇她一嚇。遲緩前行,剛走出幾步,俄然足底一空,身子直線下墜,已落到了另一處圈套中,雖算不得深,卻也埋至頸項,嗆了幾口土。曉得又中了楚夢琳的計,氣得胸膛也要炸了開來,苦於四周無物可供支撐,隻得開口告饒道:“快拉我出去。”
這同是欺侮之言,但在陸黔聽來卻豁然開暢,深深一揖到地,大聲道:“多謝梁師兄指導。”梁越心下雖奇,應變卻也敏捷,揮劍向他頭頂斬下。陸黔側頸避過,右足劃個半圓,上身直立,舉刃上架,卻隻將劍柄相撞,梁越一聲嘲笑,將他長劍絞得脫手飛上半空。何征賢“嘿”了一聲,滿麵焦心,崆峒掌門氣定神閒,心道:“這小鬼縱是內力再差勁,同他的平輩也不會相距至此,必是另有所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