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1頁/共5頁]

楊老夫人這時候才自嘲地一笑，淡淡道：“看來我楊家丟人都丟到西洋去了啊？我們家裡裡外外的女人們倒叫兩隻毛猴子給笑話了去！我老婆子無所謂，還能活幾天？倒是這幾個丫頭，如何出門見人！怕是朝中的各位大人們公開裡也不知編排了我們多少遍呢。”

“我天朝女子能文能武，耳聰目明，豈容爾等無知鼠輩儘情誹謗？！明天是老夫人壽誕，三女人有雅量，懶得和你們這蠅蠅苟苟之徒普通見地，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如果你們說的那些話傳到老夫人，乃至傳到我國天子耳中，你們想想結果吧，一刀一刀得把你們活剮嘍！拿你們當客人，讓你們在這兒好吃好喝地坐著，你們反倒給臉不要臉了？裝你媽的甚麼蒜啊！本身蹲牆角檢驗一下去，滾吧！”

她腦中這才轟然一聲，曉得壞了。

兩名使者嚇得麵白氣短，抖衣而戰，聽得一聲“滾”字，的確如逢大赦，遙遙向楊老夫人和黃謹等人鞠了個躬，飛也似地一溜煙兒跑了出去，還真言聽計從地找了個牆角蹲在了那邊。

楊三女人也不說話，隻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接動手一鬆，手裡的一枚鐵球“咚”的一聲就砸在了地上。

她說得順口，儘管琳琳琅琅一口氣說下去：“您說說，好好的女人，好好的一雙腳，非得纏成個小錐子樣兒！甚麼三寸弓足，變態啊！所謂走起路來嫋嫋娜娜如弱柳扶風，我呸啊！那是因為腳丫子太小了走不穩啊好麼？！那不是生生把人弄成殘疾了嗎？想一想我都盜汗直冒，是甚麼鬼男人想出來的這類主張禍害女人啊！女人走不了路，隻幸虧家裡蹲著，隻好淪為他們的玩物，他們當然美了呀，但是我們憑甚麼啊！”

她這邊眉眼官司打得熱烈，卻未留意到廳堂上靜悄悄的，氛圍早已變得非常起來。

黃謹率先一口茶直噴出來，皺著眉痛苦地說：“我這兒可喝茶呢，咱能彆說的那麼噁心麼，受不了了……”

老太太此時怕是真頭疼了。青丁壯不時天下初定，家裡家外霸王慣了。朝廷表裡一幫子草澤豪傑，誰也甭笑話誰。現在新朝已曆經兩代，諸事都立起了端方，新貴們也垂垂有了書香世家的氣象；而她們楊家內宅在她這位老太君的帶領下還仍然故我，女人們仍然騎馬射箭舞刀弄棒，原汁原味兒地儲存著開疆破土時統統剽悍的風俗。

繼而，他轉了頭，閒閒地向楊老夫人點頭笑道：“左大女人這建議聽起來也還不錯嘛，老夫人真的能夠考慮考慮，結合各府誥命夫人們聯名給父皇上個摺子，屆時小王必然會力挺老夫人的。”

楊三女人自顧自接過鐵球，單手擎著，兩枚烏沉發亮沉甸甸的鐵球在她掌內心被玩得滴溜溜轉，同時共同著鼻孔裡的連聲嘲笑，那場景實在令人肝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