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曾靜的臀路[第2頁/共4頁]

呂留良雖生在前明，但未行冠禮時，大清就已得了天下，他呂留良就該是大清的臣民了。

曾靜一呆，羊毫也停在半空，好半響，淚珠跟著墨滴一同落在紙上，曾靜撲地叩首，泣不成聲隧道：“皇恩浩大，曾靜便是粉身碎骨，也無一絲牢騷。”曾靜在荊州被抓時，本已存了必死之心，兵丁上門時，他還叫喚了一聲“湖南衛道者曾靜在此、”籌辦拿剪刀他殺。

回想雍正對本身華夷之辨的斥責，曾靜就覺老臉發紅，恨不得一頭紮進地裡去。

見著幾近呆住的曾靜，官員憐憫地搖著頭。

接著是太和殿，這是紫禁城第一大殿，大典禮之地。因為要迎剋日郊祈，寺人們正在灑掃，曾靜才氣有機遇在殿外看看。

呂留良在曾埋頭中的高大光輝形象，蒙上了一層陰霾，可曾靜還是感覺，即便在華夷之辨上有偏差，但呂留良所述的治政學問還是正道。

曾靜人雖在縲絏甲……心神卻還留在那嚴肅弘壯的紫禁城裡。

接著再到禦膳房，恰好碰到一個寺人捧著一碗粥退下來，一臉遺憾地對禦膳房總管點頭道：“擺了一個多時候，主子一刻都冇停下筆，又冷了。”

“那是當然，每日數百題本和奏摺來往，近到北都城的事，遠到漠北的事，萬裡江山，億萬子民，諸事都要決於禦前甚麼賦稅田畝，甚麼刑獄定奪，乾係嚴峻，容不得一些擔擱。”

而後數十年，呂留良一族能得安寧，能得生息，莫非不是大清賜下的，不是大清之君父，如育子普通育天下之民而得來的福分？呂留良不念大清撫養之恩，卻念念不忘在他生時已敗德無道的前明，在著作中各式誹謗大清，他守的是甚麼道統？

群臣雲集，山呼萬歲的氣象驀地撞入曾靜腦中，將他所讀的那些聖賢書，所學的那些禮樂，一絲絲提聚起來。而那明黃之色，就如自上天而下的神光，扼住了他全部心神。

由此說到前明，明太祖起兵反元，得天下之正，直追故漢。但明末時，昏君無道，反賊無義，中原已不成中原。我大清自關外而入，一呼百應將反賊剿除，得了天下尊孔奉儒，恪守道統，如何就不是正朔？

刑部官鼻鄙夷道：“萬歲爺也不知是如何想的，不但留你如許的狂*窮酸一命，跡要讓你見地我大清一國的政務根底……”

他無緣見得天子，就隻被刑部官員領著，遵循預定的一樁樁路程走下去。但他每日路程結束後寫的心得，卻能呈遞到天子書案上，天子也藉由對這些心得的唆使，在跟他這個彌天重犯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