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問張儉[第1頁/共3頁]

張儉麵色穩定，轉過甚，悄悄地看著孫策，拱手哈腰，一揖到底。“若老朽所言觸怒了將軍，請將軍將雷霆之怒加於我身，刀斧湯鑊，在所不辭，千萬莫傷及無辜。”

“句句當真。”

張儉愣住，雙手拱在胸前，不卑不亢。“不知將軍有何指教。”

孫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那我如果現在砍了他，讓他去和李元禮見麵，李元禮是不是更高興？”

孫策欲言又止。

“不敢。”孫策微微點頭，內心那口氣終究吐出來些許。“不過對張公當年所為，我的確冇法附和。”

孫策冇表情和他閒扯。“張公遠來，有何見教？”

“將軍是不是還想說那些濫殺無辜的官吏無罪，而是我不該該逃，應當昂首就戮，讓侯覽報仇雪恥？那些無辜之人並非死於朝廷的倒行逆施，而是死於我的膽小？將軍，如果朝廷現在以背叛為名殺了征東將軍，還要殺你，你是昂首就戮，還是抖擻反擊？”

“二者都不能認同。這麼多年，你就冇悔怨過？”

“侯覽有罪，殺侯覽可也，何必殺侯覽家人？”

“必然。”

張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低著頭，一動不動，儘是皺紋的額頭抽搐了兩下，幾根白髮繃斷，在風中悄悄扭捏。孫策看得細心，俄然感覺冇甚麼意義。一個七老八十、行姑息木的老頭，並且這麼一副昂首就戮的模樣，就算擊敗了他又有甚麼意義？

張儉頓了一下。“我信賴天意。將軍能夠欺我老朽，想必不會欺天。”

孫策啞口無言。他俄然認識到本身有一個誤區，他低估了這個期間家屬的首要性。冇有人是自在人，每小我都是家屬的一分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底子冇有甚麼無辜之人。防東侯家並不是淺顯百姓，本來也是個小豪強，侯覽入宮和曹操的祖父曹騰一樣，為的是家屬階層的晉升。從一開端，他就和家屬捆在一起。侯覽的家人因為侯覽而錦衣玉食，橫行鄉裡，他們天然也要為侯覽支出代價。就算張儉不殺他們，侯覽垮台時，朝廷也不會放過他們。

張儉抬開端，訝然地看著孫策，半晌才道：“將軍所言當真？”

“請將軍放過舍從子張艾、張芝。”

張儉皺起眉，暴露一絲驚奇。“將軍感覺侯覽的家人無辜？”

孫策很不測，不由自主的叫住了張儉。“張公，請留步。”

“是我殺侯覽滿門，還是流亡塞外？”

張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凝睇孫策很久，又回身看著不遠處的中軍大纛，一聲感喟。“鳳鳥至，承平可期。惜我老矣，不能身逢亂世，敢為天下百姓幸。”

“何事？”

張儉走到麵前，目光從孫策和袁譚的臉上掃過，然後落在袁譚的臉上。“袁顯思？”

孫策揚了揚眉，身材下認識的向後微仰，握著步輦的雙手也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