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可共語乎[第1頁/共3頁]

蔣乾站在津口，看著滾滾的大河入迷，周忠、劉曄趕到他的身後，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也被大河奔湧的氣勢所震懾，一時竟不知說甚麼。周忠尚好，他在京師為官多年，已經多次見地過大河，劉曄倒是第一次，兩天兩夜冇能閤眼的他睜著充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卷著濁泥吼怒而來的大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蔣乾盯著劉曄看了半晌，一聲輕歎，搖了點頭。“子揚，捨本求末，你讓我很絕望。”

“關中大旱，渭水隻剩下一半，大河卻氣勢不減，這一關之隔，竟有六合之彆，若非親眼所見，真令人難以置信。”

“是的，我在等你。”蔣乾衝著周忠拱拱手，行了一個大禮。“周公安好，鄙人九江蔣乾，字子翼，曾與公瑾有同窗之誼。”

劉曄頓時語塞。他是冇有追錯方向，但冇有追錯方向不代表他就能追上蔣乾。如果不是蔣乾等他，他還是隻能望河興歎。蔣乾不但挫了他的銳氣，也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朝廷麵前的窘境，荀彧累抱病倒並不美滿是貳心有兩屬，即便他丟棄袁紹，一心一意地為朝廷運營，他仍然難以製止追之不及的窘境。

劉曄內心不安。蔣乾對周忠很客氣，但他除了客氣，卻冇有和周忠談詳細事件的興趣，即便周忠表白他新任大司農，賣力朝廷的財賦。相反，蔣乾倒是對他很感興趣，看起來蔣乾等的不是周忠，而是他劉曄。

“另有呢？”

劉曄苦笑。“我德淺才疏，做不到絕食七日猶能鼓弦而歌，實在愧對賢人。”

周家的將來或許真的要落在他身上。

“你在等我們？”

蔣乾很不測，一抹笑容在嘴上一閃即冇。他拱拱手。“久聞子揚高名，本日方有幸一見，不枉我在此等待。子揚兄，從宮裡來？”

“荀令君病體如何？”

“孫將軍常說，士人負天下之重，不但要讀萬卷書，更要行萬裡路，縱覽人間萬象，抽絲剝繭，去偽存真，方能濟時救世，造福天下百姓。如果隻是埋首故簡舊牘，抱著幾句賢人典範不放，不但冇法救世，說不定反成了禍國殃民之源。士不成不弘毅，任重而道遠，豈是虛言哉？”

“還好。太醫說他隻是累了，要靜養數日。”劉曄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們再遲了半晌，我就渡河了。”蔣乾指了指湍急的河水中如一片落葉般起伏不定的渡船。“我本來應當坐那艘船渡河的。”

周忠站在一旁，看著兩個年青人看似輕鬆的說話，實則語含機鋒，鬥得不亦樂乎，暗自感慨。甚麼時候這些年青人都如此鋒芒畢露，他這個久經宦海的前輩都跟不上他們的思路。幸虧此次帶上劉曄，要不然追上蔣乾也冇甚麼意義。

蔣乾放聲大笑。“追我麼，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