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忽現異象[第1頁/共3頁]

“起來吧。”

“孫兒非常清楚。”

女官肅立半晌，見那道背影消逝在視野中，方纔折回殿中。

“明日入宮，交還兵權，自請卸下玄策軍大將軍之職。”

“那你也不該當著族中後輩的麵厲言怒斥，罰他跪至此時。”崔據看向兒子，定聲道：“這不叫立威。”

“父親何必同這孝子多費口舌——”崔洐聞訊而來，麵色還是烏青著。

長久的死寂以後，崔璟道：“孫兒實難從命。”

“你若當真這般以為，便承諾祖父一件事。”分歧於崔洐的冷厲外露，這位崔氏真正的家主崔據情感內斂，喜怒不形於色，語氣威而不厲，卻壓迫感更甚——

聖冊帝未多言，靠在龍椅上闔目養神，不知在想些甚麼。

實在吧，他也有點替自家都督感覺委曲。

崔璟在宮門前上馬，早已候在此處的內侍上前施禮：“可算比及崔多數督……都督請隨奴前去麵聖。”

案桌之上，牌位一層層整齊擺放，最上方的崔氏先祖牌位罩有神龕，而崔璟的視野始終定在最下方的一座牌位之上。

崔璟周身的氣勢不再如先前那般冷硬：“這兩年來，讓祖父擔憂了。”

玉圖上方，龍案之前，垂有一道珠簾。

崔璟跪得筆挺，正如幼時那般。

安邑坊北麵東市，地點之處距宮城不算遠，馬行三刻鐘未歇即達。

崔據衰老的眼中微湧動著：“你可知本身在說甚麼嗎？”

“此非崔璟之功。”那青年將軍聲音不重，卻答得毫無猶疑：“是先太子殿下留下的精銳之師在為大盛鎮守江山。”

崔琅跟在他身後，躲在祠堂門外，偷偷望出來。

元祥看向早已消逝在宮門後的身影，也在心底歎了口氣。

“長……長兄……”一貫放肆放肆的崔氏六郎，現在如耗子見了貓，聲如蚊響。

“崔多數督心急出宮，未讓宛卿相送。”她至禦案旁，抬手施禮。

“父親……”祠堂內，崔洐皺眉道：“您本日不在家中，不知是何景象……他本日歸家，各房隻豐年青後輩相迎，其他人一概未曾露麵……自他當兵從武以來，族中不滿之聲無數，本日這般清楚是——”

崔璟微點頭迴應。

他闊步而行，提燈的內侍需小跑著才氣跟上。

“崔卿請起。”她的聲音並無衰老之感，隻要高不成攀的嚴肅：“崔卿率軍班師，一起勞累，朕本不該急召——”

崔璟將馬交給元祥，隨那內侍入宮。

崔璟回絕：“不必。”

……

白叟看著他，緩聲道：“又瘦了。”

直到身後祠堂的門被推開，最後一縷暮光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