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還做得成朋友嗎[第2頁/共5頁]

在天子麵前不宜左顧右盼，她便垂眸肅立。

當時她才知，她的母親本來也是能夠慈愛之色待她的。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發覺到那慈愛乃至不像是裝出來的，真情到了極致，而這極致的真情，未曾給她留下任何回絕的餘地。

塔院外除了常平常見的那兩名武僧以外，此時又多了一列禁軍守著。

但哪怕知覺減退，常歲寧亦能發覺到那道落在本身身上的帝王目光帶有極強的切磋之感，就如現在她周身那些無形利刃普通，似要將她穿破，使她本相畢露。

聖冊帝腦海中同時響起了另一道聲音——兒臣拜見母後。

頓了頓，那少女又道：“若問臣女想做甚麼，臣女現在隻想做阿爹的女兒，呆在常府，與心疼臣女的父兄一起餬口，如此便夠了。”

“常娘子很有過人之處，朕此前曾成心予以侍桉女官之職，你並未應下。”聖冊帝語氣中並無威壓，但說出來的話卻叫人冇法放鬆。

常歲寧抬眼看向火線。

聖冊帝定定地看著那繫著檀色披風，朝本身走來的少女，麵前俄然閃過諸多舊時畫麵。

大盛當時需求的不再是上疆場的將軍，而是去和親的公主。

看疇昔的一瞬，她披風下的手指指尖震顫。

她一向不知崔璟儘忠於何人，士族間皆傳他為女帝虎倀，她雖不認同，但也並不肯定他真正的設法與態度。

常歲寧垂著眼睛，冇有接話。

正因曉得，纔會對她自稱一句“阿孃”，纔會慚愧，隻是這慚愧並不會影響她的阿孃求她去赴那場煉獄。

但她能發覺到崔璟眼中的不平常之色，固然她說不清那代表著甚麼。

他乃至設想不出她現在在經曆著甚麼。

自那後，再想到“母親”，她是輕鬆的，因為總算不必再揹負那份生養之恩的挾持了。

崔璟應下，臨去前看向常歲寧，向她輕點頭。

這些能活著走到京師來的流民，不知經曆了多少艱險阻難。

少女聞言道：“阿爹說了，臣女無需長大，臣女能夠一輩子在他身邊，做本身喜好的事。”

少女來到她麵前垂首施禮：“臣女拜見陛下。”

常歲寧走進塔內的一瞬，才知方纔在塔外的感受底子不值一提。

“一樣以己身救世的，另有朕的崇月……”聖冊帝道：“崇月的經曆與事蹟，常娘子定然聽了很多遍，依常娘子看，崇月與這尊天女泥像，是否有神似共通之處？”

麵前這張少女的臉龐，同她影象中的少女並無類似之處，但或是阿誰猜想使然，現在她竟覺那兩張臉已有堆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