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戌正(4)[第1頁/共5頁]
他們來到院角那一片黑褐色的娑羅樹林邊。這些樹都是從天竺移栽而來,每一株都代價不菲,樹乾上用麻布包裹,以抵抗北方的酷寒。在樹林邊沿,龍波愣住腳步:“李司丞,到處所了,細心瞧著吧。”李泌環顧四周:“你要我看甚麼?”
李泌展開眼睛,一字一句道:“就算我不在了,一樣會有人禁止你們的。”龍波大笑:“靖安司確切值得顧忌。不過那兒已經被燒成白地了,憑甚麼來禁止?”
莫非……一個猙獰、可駭的猜想,扯開李泌的腦筋,破體而出,向著實在天下收回嘶吼。他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李泌固然不曉得他們為何綁架本身,但必然和這個驚天詭計有關。他眼神一凜,俄然用儘儘力朝那堵堅固的院牆撞去——他認識到,獨一能破解這個驚天詭計的體例,隻要一死。
在天井正中是一座翹簷亭子,亭子並冇甚麼特彆之處。可李泌一眼就看出來,那四根亭柱每根都有五抱之粗,光是原木運出去的用度,就足以讓十幾個小戶人家停業。
李泌一動不動:“你們背後的主使者,是誰?”
若把這些石脂竹筒裝在燈架上,小筒助燃,大筒引爆,一旦炸起來,以長安觀燈公眾的密度,隻怕傷亡會極其慘痛。
李泌聽明白了,烈火雷的這個特性,決定了它隻能現裝現炸,不能預先伏設。他曉得龍波冇有扯謊,當初突厥狼衛駕車衝陣時,那木桶裡的石脂也是煮沸狀況的。
龍波一邊走著一邊吹起口哨,對李泌的察看全不在乎。
李泌嘴角帶著一點血,可他的笑意卻冇變:“因為你們唯獨遺漏了阿誰最傷害的傢夥啊。”
龍波湊到他麵前:“我最愛賞識的,就是你這類聰明人看破了統統卻無能為力的絕望神采。”
龍波蹺起指甲,從牙縫裡把薄荷葉渣剔出來,往地上一彈:“司丞如何就感覺,我們背後必須得有一個金主?”
李泌在腦筋裡重新把燃燒場麵過了一遍,俄然發明,剛纔阿誰燈輪,真正起火的隻要幾處部件。換句話說,一處燈架,隻消改換三四周竹筒,便足以化為一枚龐大的烈火雷。
“這便是實話。我等以蚍蜉為名,天然都是些小人物,隻是不那麼甘心罷了。”龍波說到這兩個字時,神情帶著淡淡的高傲和自嘲,“世人隻知巨龍之怒,伏屍百萬,卻不知蚍蜉之怒,也能摧城撼樹。”
四周滿是崗哨,李泌曉得絕無逃脫能夠,他揉了揉被捆疼的肩膀,冷哼一聲,舉頭邁步前行。龍波與他並肩而行,一起朝著天井深處走去。
龍波煩惱地抓了抓本身的鷹鉤鼻頭:“冇體例,石脂這玩意,不預先加熱的話,是引爆不了的。加熱以後,如果半個時候以內不引爆,就涼了,還得重新加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