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卑鄙與高尚[第1頁/共3頁]

“對，我就是無恥，那又如何？”解縉東風如沐，唾麵自乾：“徐公起初曾與解縉一言，發人深省，本日便送與黃大人一觀。”

“哦？為何？”方孝孺一挑眉，一如既往的謙恭君子，毫無慍色。

半晌，

“言行謹慎？你也配提言行謹慎？”黃觀豁然起家，瞪眼解縉道：“你解大人當年也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子，學富五車，才高八鬥，我黃觀在山東也是如雷貫耳。冇想到百聞不如一見，竟然心甘甘心給東廠的宦官做嘍囉，令祖上蒙羞！”

解縉不甘心碌碌平生，若成事的代價便是卑鄙，那便讓我當個卑鄙小人吧。

“解大人。”方孝孺從解縉的手中將那幅字接過，看在手中細細觀瞧，俄然笑道：“徐公金玉良言，配上解大人的鐵畫銀鉤實在是可貴的傳世佳作。希直有一不情之請，還請解大人承諾。”

“這。。。真是那位廠公所言？”方孝孺看著解縉，沉聲發問。

解縉伸手扯過一張大宣，陳小福趕緊將湖筆狼毫遞上。

“才子，蒙羞。”解縉平平的看著黃觀，悄悄點頭：“黃大人，才學有何用？解縉落魄之時，空有一身的才學，饑不能餐，渴不能飲，一個饅頭掰兩半吃三天。這類痛苦，黃大人可明白？

“嗬嗬，戔戔一副字，方大人喜好，鄙人。。。”解縉臉上的客氣俄然陰沉，伸手一抓，脆弱薄弱的紙張頓時扯成碎片。

至於你說解縉之所為會令祖上蒙羞。。。

“需求說與你們兩個聽嗎？”小寺人倨傲的冷哼一聲，一副小人失勢的嘴臉，全然不把麵前的兩個侍衛放在眼中。

“小陳公公又來了？明天可早啊。”殿門口，守門的兩個錦衣親軍劈麵前挎著食盒的小寺人熱絡的打著號召，滿臉堆笑，親熱中帶著一絲奉承。

“你無恥！”

“一派胡言！吾等墨客的明淨在你口中便之是一場空談不成？”

黃觀又在椅上坐下，看著桌上的清粥小菜愣愣入迷。

至於你黃大人。。。”解縉輕視的看著黃觀，悄悄一抖手上的字：“你的青塚前，解縉必當將這副字燒了，算是祭奠黃大人高貴的風致如何？”

陳小福還冇來得及迴應，卻聽身後黃觀開口嗤笑：“解大人，這死寺人都求你打他了，你何不打他幾下也好一舒心中憋悶？”

方孝孺、解縉、黃觀，這三人不管走到那裡，都是世人瞻仰的存在。便是朱允炆這個做天子的，常日裡也是恭敬有佳，宰相之名模糊間天下與聞。

他未曾聽過甚麼通行證和墓誌銘的說法，但卻不影響對其含義的瞭解，也恰是因為這類瞭解，才更讓他駭怪。

解縉捋須沉吟半晌，隨即筆走龍蛇，潑墨揮毫，宣紙上自有烏黑襯著。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貴是高貴者的墓誌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