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頁/共4頁]

踏入殿裡。容洛便看他坐在朱漆案幾以後，手中正握著一卷《禮記》在讀。

容洛微微一怔。終究憶起每年下元日重澈都會為她送金安寺的艾糕。隻是厥後新帝即位，她展轉四嫁，便也垂垂吃不上了。

容洛的策劃未曾同何姑姑明說，可她到底宮中當差十來年，主子的籌算細細一瞧也能大多判定。

後話有幾分自嘲的深意。重澈諦視她斯須，眼中通俗稍縱而逝。點頭承諾：“倘使陛下未曾插手此中。此位你要那個，便是那個。”

唇際微抿。容洛道：“入口軟糯。吃時有清甜、艾草香，少量有些苦。卻並非重苦，類於醋苦。如果觀青主持所做，艾香間另有些紅豆香氣，糯米亦會更細，甜則少。片時還能吃著幾粒棗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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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洛蹙眉：“何時到的？”

心中一悸。容洛將匣子翻開。艾糕尚暖，熱氣在匣內活動，帶著縷縷交纏的艾葉芳香。

輦乘行上沉寂的宮道。容洛攏住肩頭的八寶玉蓮披風，指尖在暖和領間略微摩挲，思慮半晌，低首同何姑姑叮嚀：“讓寶林奉告皇後，本日她落水有本宮威脅。”

“便讓恒昌去吧。”何姑姑招手喚過跟在背麵的小寺人。“他往時總在各宮間跑動，傳話也不會惹民氣疑。”

科舉在來歲春末。重澈現在言語，便是主考已經定下他是此中之一。這才招致世家拉攏。

重澈首肯。長身而起。擺佈來回幾句。便出了宮門。

何姑姑替容洛摘了肩頭的兩層大氅軟披。秋夕甫將手中的青碧蘭花長披裹住容洛，手底下一勾一繞扯出花結，低聲道：“殿下。重侍郎來了。在偏殿等著呢。”

“我本日在寺中吃過一塊主持做的，藏到一些細沙似的東西。想來就是棗泥無錯了。”重澈舒眉。眉宇間明朗溫和，比之他平常的假笑，確是真情實意。

夜風酷寒。容洛皺眉乘上歩輦。身後崔公公返返來喚容明轅，她悄悄點頭，讓容明轅拜彆。

容洛壓了視線，將食匣接到身前翻開。微微搖首。

神思蕪雜。容洛凝睇著木匣好久，耳畔俄然傳來重澈暖和的低問：“便是不能用我。我與你交誼到底都如許久了，你連幾塊吃食也要拒了麼？”

秋夕用帕子壓去發上的水霧。扯著絨帽為她戴上，思考少量：“約莫有小兩刻了。”

自謝貴妃小產以後，容洛的所為無一不在針對皇後。而看薑嬪生前來往，亦是皇後居多。何姑姑猜想，或許謝貴妃小產乃是皇後教唆薑嬪所做。而此事終激憤容洛，令她圖謀扳倒皇後，讓謝貴妃上位。

記得在奪嫡閉幕的前一年寒食節，重澈還按例將艾糕送到府中。當時她得見，卻要為九皇子周旋表裡，等見到食盒時，內裡的艾糕都生了黴。唯有其內信中的一句“君安”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