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攜僧出行[第3頁/共4頁]

第五十八章 攜僧出行

惠能厲聲說道：“你說甚麼？恩師公然已經仙逝。”

惠能說道：“衣缽本是情勢，心法纔是底子。慧明師兄如果以為能貫穿徒弟的心法，那衣缽你就拿去吧。”

湯予、惠能停下腳步轉頭一望，見是義方。義方來到近前打量惠能半晌，說道：“惠能師弟，彆具慧根，福緣深厚。本日徒弟傳衣缽於你，還願師弟日夜勤修，刻苦精研，廣行六度，普惠天下，不負徒弟重望。”

本來昨夜湯予、惠能分開不久，弘忍便在後禪院中圓寂而亡。義方哀思欲絕，調集眾僧摒擋弘忍後事。眾僧一邊治辦喪事，一邊尋覓弘忍的衣缽信物，卻一無所獲。眾僧曉得弘忍常日飲食起居都由義方打理，便向義方扣問弘忍衣缽的下落。義方不敢坦白照直而說，眾僧傳聞弘忍將衣缽傳於一個雜役，如何依得？這慧明性子暴躁，輕功又是高深，遂連夜追來，意欲奪回錫杖、法衣。

二人剛走出禪房不遠，就聽有人說道：“惠能師弟請留步。”

湯予微微一笑，說道：“我初到貴寺便恰逢此事，想來天意如此。”

湯予曾聞東山寺首坐法號慧明，此人技藝超群，原是左威衛中的一名軍官，後拜弘忍為師，不想在這裡相遇。

惠能眼含淚水朝東山寺方向凝睇好久。慧明氣道：“姓盧的，你不消惺惺作態。我既已到此，便千萬不能讓你把徒弟的衣缽帶走。”

黃衣和尚嘲笑了一聲，並不答覆。惠能在旁見禮說道：“小僧惠能見過慧明師兄。”

義方悲從中來，哀聲道：“唉，代庖操心？恐怕已是期望，徒弟情意已決……”義方未說完淚水橫流，返身回到禪房當中。

弘忍一擺手，說道：“你我師徒相處雖僅半日卻賽過彆人朝朝暮暮，但人生終有分袂，你不必難過。為師言儘於此，速速拜彆，勿要遲延。”弘忍說完閉目不視，安然入定。

慧明見此二物大喜過望，方欲上前突覺一股淩厲的殺氣劈麵而來。他偷眼觀瞧，看湯予手握劍柄瞋目而視，心底不由自主冒出陣陣寒意。

弘忍聞言展開雙眼，臉露憂色。湯予說道：“此事因鄙人而起，湯予焉能袖手旁觀。”

慧明鄙夷不屑的說道：“你一個南蠻獦獠也配和我妄稱同門！家師乃得道高僧，世人敬佩，豈會收你這蠻夷為徒？”

惠能答道：“嶺南地處我中原最南端，以越城嶺、都龐嶺、萌渚嶺、騎田嶺、大庾嶺這五嶺為界。數年前小僧曾一起北上，重新州穿越五嶺行至黃梅，故而路途倒不陌生。現在你我二人隻須徑直向南，便可達到。”

夜涼如水，星疏月藏。半夜的東山寺全無白日的喧嘩，隻要望不到邊沿的暗中。惠能在寺中已有七載，門路熟諳，藉著點點星光，來至一處隱蔽的暗門前。這處暗門隻容一人收支，本是供雜役們打柴運物之用。惠能悄悄拉下門栓，心下感慨萬千，輕歎一聲潛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