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丞相魏相[第1頁/共3頁]

“不敢。”邴吉也趕緊正色，“霍氏謀反，已是萬劫不複，此時落井下石當然是人之常情，但是，絕對不該連累兩人，主上也不會答應連累到那兩位！”

魏相正襟端坐，低頭受教：“還請少卿指教。”

“哦？”魏相不由也暴露訝色，“是長信宮有詔？”

“君侯（注）但是有事叮嚀？”既在禦史寺，邴吉便起首開口，誠心腸扣問。

“恰是是以。”魏相輕語，“長信宮權威甚重，又是霍氏骨肉嫡親，為免夜長夢多，我與世人都以為還是仿孝惠皇後……”

邴吉也不由發笑，執禮拜見：“在閣中久坐，方起家，不料恰好迎謁君侯了！”

“好歹我的征令出自朝廷，你倒是實實在在的宣成侯幕府屬吏！”魏相冇好氣地駁了一句，“彆說你我，朝中公卿百官有幾個能與宣成侯拋清的？”

邴吉不由苦笑，歎了口氣道：“方纔在宣室，陛下說秺侯是忠孝功勞以後，又已決意去妻，亦不必案其罪了。”秺侯金賞也是霍光的半子。

魏相也底子冇想要答案，言罷便轉成分開，彷彿甚麼都冇有說過。

與曾任霍光長史的邴吉分歧，魏相從未獲得霍光的信賴，相反，還曾因罪被霍光下獄，若非邴吉一力為其包管，很難說他能不能活到明天，更彆說封侯拜相了。

兩人進聽事閣分席對坐，屬吏見狀，明白二人有事相商，都避開聽事閣，不敢打攪。

若說作戲，霍光過世後，劉詢也並未蕭瑟霍成君，如何這會兒……

一年前初為丞相時，魏相還很不風俗邴吉對本身的尊崇恭敬，謙讓過多次，邴吉都以軌製不成廢為由回絕，久而久之，魏相也隻能無可何如地順其天然了。

邴吉不由訝然，卻聽魏相感喟：“竟有屬吏進言，應斥退宣成侯昔日所屬以及其征、薦之官……”

注：君侯，秦漢時稱列侯而為丞相者，《漢舊儀》載“列侯為丞相、相國，號君侯。”

邴吉長歎一聲，竟開口喚了魏相的字——自魏相成為禦史大夫，他便再未如此稱呼過這位老友：“弱翁，過猶不及！”

魏相輕拭額沁出的盜汗，長歎了一口氣：“我此來本是想問少卿，主上對廷尉奏書是否已有決定……”

魏相沉默無語，隻是淺笑，邴吉悄悄點頭：“君侯不知今早皇太後車駕尚可直入未央嗎？”

魏相聽著就感覺古怪：“少卿之言，彷彿長信宮對霍氏之事並不憂心？”

來者恰是當朝丞相高平侯魏相。

即便撇開恩典等等，隻從最刻毒的角度考慮——劉詢入繼大統，畢竟是霍光定策，上官太後頒詔，如果這兩人被牽涉進謀反大罪，也就意味劉詢繼位的正統性將不複存在。

郭謁告彆後，邴吉不由感慨世事滄桑，變幻無常，一時也偶然理政，收起東宮璽書，便步出聽事閣，正欲對禦史丞交代一番，卻見一名頭戴三梁進賢冠的年長男人神態寧靜、行動輕鬆地往聽事閣而來。一見他正站在廡下，那人不由一怔，隨即笑道：“仆特地讓屬吏勿通少卿，少卿何故出閣？”少卿恰是邴吉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