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發覺[第3頁/共4頁]

“是！我怯懦，實在不敢去廷尉寺，並且……”燕倉不由哽咽，老淚橫流，“並且，我隻要這麼一個兒子啊……”

杜延年側身讓開，不肯再受他的禮，隻是感喟：“使者拳拳之心，在大將軍麵前，實言相告便可。”

幸虧杜家的宅子是昔日杜周任禦史大夫時置下的，離大將軍幕府不算太遠，兩刻以後，杜延年所乘的輜車便到了大將軍府。

“假稻田使者（注1）倉拜見大將軍。大將軍長樂未央。”燕倉一登堂便參拜大禮。

進了重兵保護的大將軍府，燕倉長歎了一口氣――起碼，現在，他本人是冇有性命之憂了。

“小兒無知，臣宦於天子，豈不知漢律之威？”燕倉再拜叩首，直言相求，“臣不敢求功，隻求大將軍念小兒無知，苛全其性命便可。”

杜延年點頭。

“大將軍有興趣？”杜延年實話實說，“人，臣已帶進府了。”

固然不解，但是，劉病已也冇有太獵奇――在掖庭當中，獵奇心是最不能存在的東西。

“臣賤息安（注2），起碼，不成器，投於長公主門下，常日也無事，這兩日卻很繁忙，臣便多問了一句，他隨口說了，是長公主籌算設席請大將軍，臣一時獵奇，便詰問了一些詳情，賤息隨口答兩句長公主設席請大將軍的安排，傳聞其向車騎將軍借士卒，又設了屏風帷幕，臣感覺與平常宴席分歧，就借看望賤息的名義去了長公主家……”

“謝大將軍！”燕倉叩首拜謝。

――燕倉的告舉，不過是求個“先發覺”之名。

杜延年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隧道：“如此難道更好？”

注1：燕倉的官職在《漢書.昭帝紀》中記為“故稻田使者”，但是，在《漢書.景武昭宣元勝利臣表》中記為“假稻田使者”。這兩個意義不同比較大。假吏，在漢朝有的是作為臨時授予的官職，有的則是完整的官職名，充作副職。使者本就是臨時性的官職，再加假字，彷彿有些多此一舉了。是以，本文還是以“故稻田使者”為準。

杜延年抬手錶示公孫遺通稟，公孫遺冇有謙讓，直接揚聲道：“大將軍，臣與幼公求見。”

杜延年哭笑不得――他先考貴為禦史大夫，家貲钜萬，父母卒後，分炊析產時，兩個兄長皆已位值大郡太守，身家甚豐，固然是平分，但是，長安的田宅、畜產等不便利取用的倒是全數給了當時髦未入仕的他，他還真看不上這位前稻田使者的產業。

公然，霍光給了承諾：“令子若公然係無知而涉案，吾必寬之。”

燕倉一怔，半晌纔對杜延年訥訥地言道：“我親身對大將軍說？”

看著霍光走出閣房，劉病已也就低了頭，當真地重看漆幾上攤開的文書――這是他的新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