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血色[第2頁/共3頁]

皇太後的長禦與天子的中常侍怔忡地對視一眼，隨即回神，立即號召大師跟上兩人，又命人籌辦宮內代步的乘輦。

上官太後聞言訝然，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用其義刑義殺，勿庸以次汝封。”

“陛下！”喧鬨的驚呼聲驀地響起，伴著一些宮人壓抑不住的驚駭尖叫。

“這是廷尉寺對謀反案的擬刑名冊。”劉詢輕聲答覆。

聽他如許說，上官太後便半信半疑地展開簡冊，隻看了一眼便呆住了。

劉詢剛要開口解釋，俄然看到幄帳旁的長禦，立時將到嘴邊的話嚥了歸去。

上官太後看了天子一眼，漸漸地攤開的那捲名冊收起，輕聲道：“母親去了，上官家與霍家便冇有乾係了……外祖父去了……”她揚了揚捲起的簡冊，將之與彆的簡冊放到一起，笑得苦澀：“這內裡即使有與我血脈相連的人，也不是親人了……”

上官太後接過簡冊，一眼就看到簡冊上殘留的印封，不由訝然：“這是尚書令封奏的上書！”孝昭天子崩後，有一段時候，她臨朝稱製，對朝廷事件並不是一無所知。

皇太後似笑非笑的神采語氣讓劉詢一時無言以對――如果謀反者都能獲得赦免，那麼，天子還談何嚴肅，大漢律令另有存在的需求嗎？

看著劉詢煩惱皺眉的模樣，上官太後忍不住點頭苦笑，伸手推開木幾，從獨榻上起家：“縣官跟我去一個處所，可好？”雖是問句，但是，說話的同時，上官太後已經往殿外走去，劉詢非常不解，卻仍然起家跟在她身後一同往殿外走去。

“霍家與群臣聯婚甚多……說是黨親連體……一點都不為過。”劉詢看著幾案上堆積的簡冊，微微苦笑，漸漸言道，“謀反乃大逆，廷尉是不敢從寬的……”

“縣官……”上官太後剛開口，便瞥見劉詢頃刻間慘白的神采，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這是《尚書・康誥》中的一句，意義是“該用刑的就用刑，該殺的就殺掉，不要照你的意義來行事。”

上官太後苦笑，曉得不必再多說了，因而沉默回身，往宮牆的門路走去。

長信宮的侍禦與劉詢的侍從都在殿外，見兩位至尊出殿，趕緊施禮，卻見兩人底子冇有理睬他們，獨自前行。

“縣官想施恩？”上官太後開口截了他的話頭，“對謀反者？”

“……這是……”上官太後的手不由微微顫抖，令幄帳外奉養的宮人驚奇不已。

――當那層殛斃的赤色寵罩長安時，她尚未出世……若早本身的命線已莫名地淹冇在那些充滿不甘與怨尢的血水中，她寧肯……

果斷的、勿庸置疑的宣佈披髮著一種斷交的意味，令上官太後突然回身，不敢置信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