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沉默[第2頁/共4頁]

上官桀不由大怒，剛想開口，便聽身後響起一個陰霾的聲音：“是否已召太醫？”

——都在等候罷了！

——憑甚麼一個個都敢如此鄙棄他？

跪伏在地的諸侍禦更加用力將額頭抵向空中，無人敢回聲。

但是，少年天子本日已受夠了沉默以對！

上官桀咬牙，剛要轉頭對天子說甚麼，就見天子走出前殿，聽到少年天子淡然叮嚀：“去枍詣宮。”

劉弗陵完整被他們的沉默惹火了。少年天子嘲笑一聲，鬆開皇後的手，轉頭看向殿內跪著的諸人。

“上為安在此？”兮君皺著眉，驚奇地反問。

——是天子。

——更何況，霍光主政七年，朝堂言論一定不受其節製！

——禦史大夫現在都一言不發，還能希冀他一言定乾坤嗎？

——桑弘羊眼中的安靜總讓他感遭到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可駭意味，讓他滿心煩躁，卻又冇法宣諸於口。

少年天子幾近不敢碰觸女孩——那種落空朝氣的冰冷……哪怕隻是想像一下，他都感到驚駭！

上官桀與當值的尚書、禦史長跪頓首，冷靜地等候，桑弘羊坐在東側的席位上，獨自與正席繡幄當中的少年天子對視著。

畢竟，十四歲的天子緩緩伸脫手，謹慎翼翼地輕觸了一下皇後的手背——為了便利診脈，兮君的右手並冇有放下錦被之下——毫無暖意的觸覺讓天子驀地縮回擊，在半空停了一會兒，纔再次伸脫手，漸漸地覆在女孩冰冷的手背上。

終究，幼年的天子煩躁地皺眉，儘力按捺下心中翻滾的情感，對殿中諸人道：“朕曉得了，卿等都退下吧！”

冇有人辯論一個字。

天子的氣憤毫無粉飾，但是，枍詣宮表裡還是無人出聲。

日光經簷角灑入殿中，上官桀眯起眼，在一片交叉的光影中，細心辨識麵前的玄色磚塊上的每一條紋路。

女孩已服過藥，不再是神采慘白，滿頭盜汗，但是，臘黃、黯沉的神采仍然讓民氣驚，即便是在她因幼弟之殤而自苦、抱恙的那段日子，劉弗陵也冇有見她這般模樣。

劉弗陵很清楚，他的皇後固然並不算活潑，身子也非常嬌貴，但是，夙來也冇有甚麼天賦不敷的體弱之征，如何能夠弱不由風到俄然昏倒的境地呢？

——他們等候著他先表態！

不管是因為聲音，還是因為手上的力道，兮君終究將目光回身寢側的天子，一派茫然的雙眼盯著天子看了半晌，才終究有了反應，認出了麵前是誰。

“頎君！”十四歲的天子再次呼喊女孩的字，同時緊緊地握住了女孩的手。

——成果不過就是一場亂戰，能有甚麼成果？

劉弗陵咬住牙關，持續沉默了。

——但是，桑弘羊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他們的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