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水覆岐山為朱顏[第2頁/共4頁]

“啊——！”化光徒然收回一聲痛呼，直挺挺跪倒在地，額間細精密密佈了一層薄汗。

“那你為甚麼不找以往熟諳的朋友來幫你呢？”吟娥聽他說了舊事，心中對他的芥蒂早已消弭，聽他說到這裡，不由收回猜疑。

監兵很天然的疏忽掉了阿誰眼神，話鋒一轉，“話說返來，執明每次來信如何都不提及長離在人間產生了甚麼呢？搞得我們每次都要胡亂猜一堆。”

化光疼的聲音都是發顫的，“是獓駰……是他在我身高低的呼喚符印……額啊——”他揪緊了胸口的布料，額頭上的汗水竟然被這酷寒的氣候固結成了冰渣密密敷了一層，他吃力的想要站起來，“我得立即歸去……不然他會對我娘……”餘下話音未落，人已經完整脫力倒了下去。

“說大話對我而言就如同用飯一樣，對於一隻能夠連說一整月大話的訛獸，吟娥女人，你感覺你問的這個題目還成心義嗎？”化光嗤笑，然後轉頭看向一向凝睇著他的蘇方沐，對上那雙寧淡無波的眸子，“蘇姐姐，你聽完這些還感覺長離無辜，感覺我做的這些，不至於麼？”

蘇方沐怔了半晌，隨即緩緩搖了點頭，冰雪飄落在她的睫毛上，襯得她一雙眸子如同夏季林中的冰湖般腐敗透辟，悲歡愛恨皆映此中，“這個題目，不是我說了算的。六合間自有一桿秤，輕與重，豈由人言。我信賴你心中並非純粹是恨，不然你明知我將長離視作親妹對待，為何那日在靈丘山上，還情願豁出性命來救我？”

“嗯……”長離點點頭。

“你不必現在向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我那些底子不知情的族人。”化光的眸中一片水霧，卻冰冷刺目，“我本是萬死難脫其罪，本來抱著將死的心和我的母親一起等候最後的行刑之日，卻不料那日正逢天狗食日，行刑的神官掐算錯了光陰，竟讓我和我的母親倖運被人劫走了。我們也不曉得那前來援救我們的究竟是哪路神鬼，他將我們丟在三危山下便匿去了身形。我們母子二人被他帶著不食不眠行了三日，此時恰是又饑又累，恰逢三危山的獓駰路過，將我們接回了山上。冇想到的是，纔出龍潭又入虎穴，那獓駰生性貪婪狠辣，對我各式□□我也就忍下了，可他對我年老的母親也涓滴冇有憐憫，服侍之處一有分歧情意的便是一通鞭撻，我的母親本就身子不好，又經曆了滅族之痛身心俱損，那裡還經得起那般的重罰，但又有甚麼體例？我們寄人籬下受人奴役，獓駰讓我們在他的地盤藏匿行跡已經是極大的恩德了，我們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