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街上閒話[第1頁/共2頁]

“難怪呢，平日我都瞧著是你媳婦去拿肉，今兒咋變成你了。要說這天啊，說冷就冷，可不能貪涼了，雖說年青人身子骨好，但緊著點還是有好無壞的。”鄭大娘走近兩步，感喟著道：“彆的不說，就拿東頭那王大來講，這纔多大的年紀，也就三十好幾吧，還是大男人一個，說走就走了，丟下那一窩子孤兒寡母的，你說，這家裡頭冇了當家的，可就享福咯。”

“哎哎，那你快快去吧！”鄭大娘子擺了擺手。

“常有話說，孀婦門前是非多，這又是孤兒寡母的，唉，日子怕是不好過嘍。你說吧，王大也是個頂好的人，咋就是個短折的呢？”

“甭提了，昨兒夜裡我那媳婦貪涼多喝了兩口冷水，今兒早就喊著身上不爽，病懨懨的起不來床了，這不，就我去張屠戶那兒拿肉唄。”黃大娘嗨了一聲，衝她解釋著。

“可不就是這個理，現在就盼著王大娘子肚子裡阿誰是帶把的，如果再蹦個賠錢貨出來，王婆子還不融了她去？”黃大娘又說了一句。

王元兒拍了拍身後的柴木，道：“今兒大集要開，我是想早早的背了柴木出來賣了，也好家去乾活計呢。”

“黃大娘，您今兒起得早啊？”賣雜貨的鄭大娘子看著劈麵挎著籃子要出門的黃大娘笑問。

兩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憐憫，又是搖了點頭。

“不幸見的，王大娘子平素也是個菩薩心腸的人，恰好就……真真是好人不長命，現在，也就盼菩薩保佑了。”黃大娘嗦嗦地說了一堆，直到天氣要大亮，才巴巴的辭了她，腳步倉促的往豬肉鋪子的方向去了。

彆說這世家大戶，但凡是個婆婆，都想媳婦生個帶把的孫子，更彆說，王大娘子已經生了四個閨女，現在這男人又死了，如果再生個閨女的話，那王大那一房，將來算是絕戶了。

天還冇大亮，街上的鋪子尚未全開，卻也並非全數緊閉，賣早點的鋪子更是早早就翻開門做買賣了。

暮秋，長樂鎮的銀杏樹落儘最後一片葉子的時候，氣候已然變得非常酷寒，蕭蕭的北風似是一下子颳了起來，打在人的臉上，如鈍刀子刮過，辣辣的刺痛。

鄭大娘子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轉過身，卻看到一個麵龐蕉萃，卻笑意融融的女人，臉上忙堆起笑容來：“哎喲，元姐兒，這大早的，是打哪去了？”內心卻直犯嘀咕，這王家大丫頭，方纔也不知有冇有將她和黃大孃的話給全聽了去。

以是，王大娘子這一胎是至為緊急的。

“可不是這話，最最不幸的是，王大娘子肚子裡另有一個冇蹦出來呢。王大倒是走得安閒了，難為了大的小的，王家那老婆子又是個心偏到咯吱窩裡的，你瞧著吧，王大娘子那家子，有的是要遭罪的時候呢。”黃大娘也跟著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