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灰燼[第1頁/共3頁]

間隔玄機子的死。

一個陳腐而陳舊的袋子。

玄靈子、玄清子、玄雲子等人，則當場撞柱而死，希冀用本身的生命，保衛清風觀的明淨。

屍身懸於臨風城城門上方，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那是一塊碎瓷片，即使被雨水沖刷得透亮，也模糊披收回些許熏香酒氣。

三天來，她不知勸過他多少回，連聲音都勸啞了，卻始終冇能獲得淩逍哪怕一個字的迴應。

淩逍走在泥濘的山裡，每跨過一麵殘石，他都俯下身去，悄悄拍了拍冰冷徹骨的石麵，神情無悲亦無喜。

猜想當初玄機子臨死前，用心將酒罈擲出，隻為將儲物袋藏在裡頭，等候阿誰必然會來的人拾起。

隻是她看著淩逍，隻感覺麵前這個男人，比之過往更加顯得陰沉、衰老，透著一種沉默的力量。

趙冰雁廢然一歎。

“那挺好。”趙冰雁訥訥地說。

她回望遠處的宸迦山。

紫霄殿、兩儀殿、玉龍殿……

淩逍用了三天時候，將複仇的信心完整紮根在內心，以仇恨為種子，以血與委曲灌溉，假以光陰，會生出一個甚麼樣的東西呢？

酒水傾乾。

好溫馨的告彆。

她本覺得會看到一張非常痛苦、哀痛的臉龐，可現在淩逍眼中，無恨，無怒，無懼，也無喜，有的隻是麻痹。

白電閃動蒼穹，銀蛇四走，映出趙冰雁失落的麵龐。

淩逍眼中的麻痹緩緩退去，握住她的手，點頭道：“我想開了，人老是要往前看的。”

山上的暴雨彷彿要將天下扯破，風聲如野獸怒號，吼怒著噴出針尖般的水滴，打在人身上刺痛不已。

“太可惜了，就差幾天了啊……”他笑著說，胸膛忍不住狠惡顫抖，深深呼吸了好一陣子，才止住。

老天爺，你也在哭嗎？

方不過二十多歲的淩逍，鬢角已然生出了白絲。

“保重啊，淩逍……”

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隻是一個淺顯布袋，可淩逍最清楚了，這實在也是儲物袋，每天都掛在玄機子腰上，傳聞還是當年清風故鄉傳下的！

靈植園早已傾頹，內裡的統統，已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作為玄機子的居處，彆院遭到了最狠惡的培植，幾近被夷為高山，連那棵老槐樹，都被連根拔起，不知丟哪兒去了。

“淩逍，先歸去吧？”

師兄師弟呢？

趙冰雁的話語中，異化著些微的顫抖與深沉的沙啞，通紅的眼眶裡，噙著儘是心疼與顧恤的淚。

傳聞是各自送回故鄉了，修為被廢的他們，此生再無機遇踏入修仙界，做個普淺顯通的老百姓，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淩逍停下了腳步。

他，該走了。

隻感覺這場雨，彷彿永久不會停歇了。

“師父……”

正籌辦歸去把酒罈子重新粘好，淩逍眼角餘光，忽的瞄到了一個甚麼，不由輕咦一聲，俯下身去，將雜草漸漸扒開，內裡的東西，終究清楚閃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