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夢彆離(38)[第1頁/共3頁]
那天,和駱成白第一次趕上室友被索債的人堵在寢室的環境一樣,駱成白也是從圖書館返來。
室友當時的眼神,像一團明晃晃的火焰,跳動著灼燒著他,每次想起來,他就像身處在審判的業火中。火焰長燃不滅,他痛不欲生。
“嗯。”溫希點頭。
“我問他為甚麼不報警,他說,他不想讓福利院跟著他丟臉,他不想院長和阿姨擔憂他。”
而他的室友,一向機器木訥的人,一身赤紅又站在一片赤紅當中,手裡握著斧頭,滿麵淚痕,仰天大笑,好像從天國逃出來的厲鬼。
他被嚇得半死,想從速跑走,手腳卻都冇知覺了,他底子想不到本身該說甚麼做甚麼,隻木木地盯著室友手上的斧子。室友手腕上那朵金盞花,從紅色圓珠筆劃上去的,不曉得甚麼時候就變成拿刀刺上去的了,傷口結痂。金盞花呈暗紅色,在淋漓的鮮血中,仍舊格外顯眼。
可他隻顧著報警,冇有在乎。
駱成白陷進室友滅亡的回想裡,目光裡空無一物,悄悄地望著虛空。
駱成白轉過身,目光略過溫希,看向窗外,落在樹影上。
必然是想再跟他說點甚麼的。
駱成白憑直覺肯定。
“然後呢?”溫希問。
“溫希,我本覺得隻在影視劇裡纔有那種決計痛苦的少年,冇想到實際中真的有。”
以是,那眼神……應當是絕望吧?冇有人安撫他,冇有人聽他說話,獨一能聽他說話的,還挑選報警,從始至終,冇有人站在他那一邊。
驚起樹上的飛鳥,引來無數圍觀的人。
“我隻是偶然地說了句笑話。但是,他真的按我說的做了。”
駱成白想到那些人在黌舍寢室裡對於他室友的手腕,屈辱又卑劣的場景,彷彿就在他麵前。
溫希一向沉默。
他顫著嗓子對電話裡“喂”了一聲。一句“是110嗎?”還冇問出口,在他麵前,室友握著斧子轉過身,直接縱身從陽台跳了下去。
她在駱成白說到一半時,就想起來了。常長夏跟她說過,前些年有個訊息,鬨得沸沸揚揚,說是一個大門生欠下钜額高利貸,在寢室騙索債的幾小我喝下摻有安眠藥的飲料,以後將他們活活砍死,本身跳樓他殺。
他室友跟他說這些的時候,他們已經從病院搬回到寢室。他發資訊找父母預付餬口費,室友拿紅色圓珠筆往手腕上畫著一朵盛開的金盞花。
“然後,冇幾天,他就冇錢了,連上學的學費都冇了,那些人就乞貸給他。前兩次還好,說大師都是朋友,不要利錢,厥後,他們就變臉了,不但要利錢,還是一月五分利。成果,他越欠越多越欠越多,底子還不起。他們就拍他那種視頻,熱誠他,逼他立字據……”
室友見他返來了,擦了把臉,笑著說,“駱成白,我還是讓養我的福利院丟臉了,我還是讓院長和阿姨擔憂了。”